在他不予理會的霸氣下,金鎖無奈地把小臉埋進他的胸口,只能由他一路抱著自己 回府、氣悶地任他擺佈……懷裡的人兒雖然全身僵硬,德倫相信,就算現在挽不回她的 心意,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會上她知道愛情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男人跟女人往往有 很大的不同。
至於他,曾經失去過、至少,現在他已經學會珍惜。
***
金鎖回到恭王府兩個月後,佟佳氏終於等到德倫出府那天,刻意到「知津樓」去見 金鎖。
自從德倫襲爵的消息傳回恭親王府,佟佳氏沒有一天不是心驚膽顫地過日子。
她害怕德倫繼承王位後會開始報復--害怕德倫會發現當年的真相……真相是當年 梅姬並沒有死,而是在王爺死後被她趕出了王府。
一旦這個真相揭露,她相信以德倫有仇必報的個性,必定不會饒恕傷害他生母的女 人。
「我聽魯大娘說,你已經懷上身孕了?」
一見到金鎖,佟佳氏就緊緊握住她的手,態度十分和藹、親切。
「嗯……」金鎖靦腆地點頭,眸光望向隨著老福晉一起來的珍珠。
後者對她微微一笑。
「這可是咱們恭親王府的大喜事啊!」確定金鎖當真有了身孕,佟佳氏兩眼發亮。
「謝謝福晉。」金鎖有禮地謝道。
她一直是心懷感恩的女子,過去和未來都不會改變。對於佟佳氏,金鎖對她的尊重 多過於感覺。
佟佳氏繼續激昂地往下說!「只要產下一名壯了,我就可以扶你為偏房--」
「福晉,我從來沒那麼想過。」打斷佟佳氏的話,金鎖抽回手,淡漠地輕道。
「當然,」佟佳氏笑的很不自然。「我知道你不圖什麼,是我多心了。」她虛偽地 道。
「福晉,」不知該說什麼,金鎖想歇息了。「對不住,我很累了……」
「我知道你累了,」金鎖的冷淡,讓佟佳氏暗暗咬牙。她發誓只要除掉德倫,接下 來就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好看!「有了身孕的人總是容易疲倦。不過,我瞧最近德 倫為了襲爵一事忙進忙出,我怕他才是最累的人呢!」她假意好心地道。
「嗯……」
金鎖雪白的臉蛋不自覺地泛紅。
她想到的是,德倫每晚在床上對自己的需索無度。
佟佳氏察顏觀色,」抹陰險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因為擔心德倫的身體,我特 地遣人帶回一味補藥……」壓低聲,她曖昧地對金鎖道:「這藥是專給男人服用的。」
金鎖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垂著頸子,任由佟佳氏往下說。
「這藥可是我好不容易讓人從南海帶回來,一般人可吃不起!」佟佳氏又道。
不知該接什麼話好,金鎖只能沉默。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想回王府!他的一切如何,同她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佟佳氏 見陰謀得逞,她乾癟的嘴角無聲地咧開陰狠的笑痕。
「我看今晚就讓寶釵煎了藥,你記著,一定得趁熱讓德倫服下了,知道嗎?」她再 一次叮嚀金鎖,務必要她不可忘記!!
接不了腔,金鎖只能胡亂點頭,應付老福音。
這日午後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落入珍珠的耳裡。
***
晚間,一抹纖細的身影,悄悄間進恭親王府後院的煎藥房。
珍珠在外頭等很久、也觀察了很久,耐心等到寶釵不在裡頭的空檔,她才悄悄進來 。
爐子上正煎著兩壺靈藥,一壺是佟佳氏平日養生喝的藥茶,另一壺就是佟佳氏給金 鎖的「補藥」了。
原本她只想倒掉補藥,另換上一盅藥,卻聽到外頭傳來明珠和寶釵的說話聲,她知 道沒時間拖延,只好直接對換兩壺藥。
「珍珠,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突然看到珍珠,寶釵質問她。
「老福晉讓我來瞧瞧,你們藥煎妥了沒有?」珍珠鎮靜地道。
寶釵和明珠一聽是老福晉來催她,嚇得趕忙對著爐子風。
「好了!好了!一會兒我就端過去!」
珍珠點點頭,轉身回佟佳氏的「邀月居」。
不到一刻鐘,寶釵果然端了一盅藥過來。
「這藥味兒好似有些怪?」呷了口藥茶,佟佳氏皺起眉頭。
「福晉,您忘了?大夫昨日多加了一味甘草,調味兒用的。」
寶釵心虛地道。
她怕佟佳氏責罵,本來必須以文火煎熬的藥,她為了圖快、擅自以大火烈熬,何況 藥還沒煎出味兒就趕忙端過來,自然味道是有些不一樣。
「是啊,我還真給忘了。」佟佳氏又呷了一口茶,接下問:「那補藥呢?端到『知 津樓』了沒有?」
「明珠已經端過去了。」
佟佳氏接著問:「我要你讓明珠盯著上定得看著德倫喝下了才成!你可吩咐過她了 ?」
「吩咐了。」寶釵戰戰兢兢地回答。
聽到寶釵回的話,佟佳氏終於安心。
現下她只要靜心等待即可……一旦德倫喝下那盅「補藥」,往後就再也沒有人跟她 作對了!
第十章
佟佳氏的陰謀並沒有兌現,人算不如天算,她萬萬沒料到自己處心積慮設下的陰狠 毒計,到頭來惡果卻報在她自己的身上恭親王福晉毒發暴斃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 座北京城。
佟佳氏最信任的兩名貼身丫頭,寶釵和明珠,自然首先被懷疑是下藥的嫌犯。
明珠和寶釵供出佟佳氏暴斃前一晚,曾看到珍珠在煎藥房裡鬼鬼祟祟的走動,她們 異口同聲地咬定--就是珍珠在藥裡下了毒!
兩名捐口供的丫頭、連同犯人珍珠,一起被允堂貝勒提回佟王府--這件事,皇上 已經下旨,交由佟氏一族全權查辦。
***
老福晉突然死亡,並沒有影響到恭親王府日常的作息。
德倫襲爵的事雖然延後了些時日,可因為佟佳氏平日待下人嚴厲、苛刻,府裡眾人 只為喜事張羅,沒有人把恭親王福晉的死掛在心上。
只有金鎖,為了珍珠的安危而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