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凝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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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所以你不該太雞婆,把明露的消息告訴遲浩!」許振昌哼道。

  徐薇愣住,然後歎口氣。「也許,要你明白是難了點。」訕訕地往下說:「當年我插手管別人的事,還自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卻不知道重重傷害了別人。」

  她指的是把賭注告訴李明露,導致李明露音訊全無一事。十年來她一直擔心她已經自殺死亡,或者流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一個人孤獨病死或墮落……

  因為這件事她後悔了十年,也自責了十年。

  「別一直重複告白你的罪惡感,你怎麼知道告訴遲浩不是另一個錯事?何況遲浩已經有老婆了!」許振昌不妥協地道。

  徐薇無語。表哥是已婚了沒錯,可是……

  「別讓你的罪惡感害你做下另一件錯事!」許振昌不以為然地警告。

  晚上李明露和小慈剛在餐廳吃過飯,要回房間的時候遇到遲浩,和他同行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是徐薇,另一人正邊走邊拿筆在抄東西。

  徐薇舉手跟她打招呼,她回了一笑。同行另一名打扮入時的女人,好奇地望了李明露一眼。

  遲浩對三個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大刺刺地走過來,一點都不避嫌。

  「吃過飯了?」心不在焉地隨口發問,順道擋住去路。他注意到沉默的小慈。「你女兒?」

  「叔叔好。」小慈如往常一樣有禮貌地問好。

  「小慈,你先回房間,媽媽等一會兒就回去。」她溫柔地對小慈道。

  小慈點點頭,自己搭電梯上樓。

  「幹麼?我是瘟疫嗎?不介紹你女兒讓我認識?」他哼笑,以言語挑釁。

  「到這兒來不太好吧!你是這樣怠慢客人的?」沒理會他的話,李明露看了走向餐廳的三人一眼。

  那其中有一個特別人物。

  她認出其中有一位是「遲太太」,李明露在報上看過他們的婚妙照。

  「你那只笨貓呢?死了?」他惡意地說。同樣沒回答李明露的問話。

  「『巴比』年紀大了,脾氣又不好,醫生建議我們將它寄宿在動物醫院。」平靜的神情,終於因為他的話皺眉頭。

  他撇起嘴。「下午我看到許振昌開車送你們回來,你跟他走得很近?」

  「不干你的事吧?」她冷淡地回答。

  「是不干我的事,我只不過替小慈的父親問問!」他仰著臉瞇眼看她,再度挑釁。

  「那更是不干你的事。」她聲音更冷,卻對著他微笑。

  「嘖嘖!」他從鼻孔裡發出嗤聲。「男人一不在身邊就爬牆,可見那孩子的父親對你而言不夠重要,當年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她瞇起眼,笑容凍結在嘴角。

  他誇張地挑起眉。「是什麼力量,讓你變成這麼不道德的女人?」故做訝異地問。

  「我不知道你也講道德?」她忽然由衷發笑,眼底充滿調侃。

  遲浩忽然沉默,定定地盯住她。「什麼意思?」

  她止不住笑,只覺得更諷刺。「你有道德嗎?十年前沒有,現在培養恐怕太遲了!」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你真的很恨我!」終於下了結論。

  「恨你?不,我說過了不恨你!」好不容易止住發笑的衝動,她輕佻地說:「一個有了妻子的男人,卻丟下妻子不管,莫名其妙跑來關心另一個女人出不出牆……身為名人的你,不怕惹來閒言閒語?」

  「有閒言閒語的話,你也是當事者,除非你想出名!」

  「仰仗你的臭名?謝了,不必!」說完話,她轉身就走。

  這幾年他的花邊新聞沒斷過,所謂的「遲太太」,恐怕也是一個傷心人!

  遲浩迅速抓住她手腕。「現在旗鼓相當了,是嗎?」他扯開嘴角,笑容卻很僵硬。

  「旗鼓相當?」一絲笑容始終掛在她嘴邊。「是指哪一樣?玩火?還是打賭?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了!」她甩開他的手。

  「你永遠忘不了打賭的事。」他盯著她,眸光突然深沉起來,若有所思。

  「打賭?」她伸手,撩開頭髮。「有什麼大不了的?有誰會一輩子記得一件沒意義的事?說得真好……只不過是一場賭注!」

  笑著丟下話,她轉身上樓。

  他站在樓梯口,瞪著她的背影。

  「浩……那是誰?」張潔走過來輕聲問丈夫。

  「沒事。」他轉身往餐廳走。

  皺緊的眉頭不曾鬆開,遲浩的臉色極為難看。

  回到台灣後李明露似乎變得特別忙,晚上十點小慈已經上床睡覺,房間的電話卻響起來。

  「喂?請問找哪位?」

  不想小慈被吵醒,電話響不到一聲她已經接起。

  「李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你是——」

  「敝姓張,單名一個字。我是遲浩的妻子。」簡潔有力的自我介紹。頭銜是「G.M」集團總裁的妻子。

  「你我並不相識。」她話說得直接,不管張潔的目的為何,單純地只想推卻掉陌生人的騷擾。

  「我想和你聊聊——」

  「現在很晚了,不太方便。」她直接拒絕。

  「李小姐,我會給你一筆錢。」張潔忽然說。

  李明露以為自己聽錯,在電話這頭愣了半晌。

  「你放心,錢的數目不會太少。」對方的沉默,讓張潔誤以為李明露等著她開口表態。

  「錢?」一種可笑又傷感的情緒忽然在她心底發酵。「四年的婚姻生活,面對丈夫的不忠,你一直是以這種方式來擺手另一個女人的?」她尖銳地反問張潔。

  一個女人的不幸起因於對男人的縱容!十年前她已深深覺悟了這點。

  「李小姐,我有我的苦衷。」過了半晌,張潔落寞地回答。

  張潔無奈的聲調勾起她的悲憫。

  「我跟你丈夫沒有任何關係,你不必花錢收買我,信不信由你。」說完話就掛上電話。

  沿著牆面滑下,慢慢癱瘓在電話機旁,臉埋在兩膝,兩手壓著發痛的心口,久久、久久……就維持著這個姿勢。

  「張潔打過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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