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善善來給您請安了。」
陽光露了臉,正好照著童老爺爺碑上那笑的開心的遺照。
「臭爺爺,有酒喝就笑的那麼開心。」插上香後,善善伸了手,掌心貼著墓碑上開心的笑容,「爺爺,善善好想您。」
爺爺肯定也想她,所以她的掌心有陽光暖暖的,一點都不冷,善善開心的把手收回。
「爺爺,善善告訴您,您交代我要照顧好小姊姊,我一定會做到哦,雖然中間有日本禍作怪,不過您放心喝您的酒,等善善拜完您了,馬上出發去日本問小姊姊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日本禍?
您別擔心,善善現在懂事好多,總算弄明白您說洋人沒一個好東西的真正意思,爺爺,姜果然是老的辣,您真厲害,您說這話的真正意思是,洋人同我們一樣,好東西壞東西都不只一個,是不?」
好幾個當然就沒一個,她真笨,沒早點想通爺爺的語帶玄機。
一陣風,把香尖吹的火亮,善善瞧見了。
「不愧是爺爺!您講話真有學問,善善就在奇怪,哪一國不是都有好人也有壞人嗎?哪有人用國籍分好壞人的是不?所以善善想,您也同意,只要小姊姊幸福,我可以叫日本禍一聲姊夫的是不?」
又起一陣風,把香尖吹的更火更亮,善善瞧的好清楚。
「善善其實也怕誤解了您的意思,不然這樣子,善善等一分鐘,您要不同意,就劈道雷給善善,那善善就明白您不同意小姊姊這事兒,開始計時嘍。」善善專心的盯著手心裡的古老懷表。
風變的有點大,可天無雲,還是藍亮,雷,無影無息。
等無雷,善善先把老懷表,小心翼翼的裝回絲絨袋,收進懷裡,然後再次斟滿小酒杯。
「爺爺,沒打雷耶,那小姊姊的事就這麼說定嘍!您喝慢點,還有件事,善善要跟您說……」放下酒瓶,挺起身,善善跪的端正,「您到天上去當神仙前,要小姊姊隨身保管的銀ㄣㄟ,善善得用上了。」
爺爺說,如果她有重大到無法決定的事,要她擲ㄣㄟ問,連三次聖ㄣㄟ,就是贊同,但是,只准問一次,問完後,銀ㄣㄟ還是由小姊姊保管,因為,銀能軀邪保平安,小姊姊體弱,一定要帶著護身。
特別鑄的銀ㄣㄟ,為她呢……
「爺爺,善善不孝,老讓您掛心。」沒掉淚,善善抱緊了墓碑,把臉埋在童爺爺的開心遺照裡。
風停了,悶的人心頭一陣難受。
「善善。」
頭頂上的輕輕拍撫,是爺爺的慈祥……咦!不是叫她善善爺爺?緊閉的眼突然張開,善善大動作的回身,撲近來人懷裡。
「小姊姊……」真的是戀雪!
兩姊妹,抱的緊緊,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姊姊,沒有好好照顧過你,你在法國,好嗎?」戰什麼都依她,唯獨對善善,不准她過問,兩人為此,爭執不下,心焦的戀雪,只知道善善在法國。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沒想到能碰上善善,一定是爺爺在冥冥中保佑著她們,戀雪又是笑又是淚的再次擁緊了善善。
「你別擔心我,我好得很呢!」抹掉又滾下來的眼淚,善善臉一變,狠瞪著一旁正在燒紙錢的武田戰,「他對你好嗎?你在日本有沒有被他逼吃生魚片?他有沒有欺負你低血壓,七早八早要你起來做飯?他有沒有對你大小聲,把你嚇得摔跤?他有沒有……」
「善善,」偷偷看了冷下臉的武田戰一眼,戀雪紅著臉蛋小聲的打斷善善,「他對我很好。」
「比我對你還好?」善善嘟著嘴,不高興的逼問著不知所措的戀雪,「有比我好嗎?」
武田戰放下最後一張紙錢,起身對著墓碑鞠躬正禮,反過身,他直視童戀雪,也想知道答案。
「一……一樣好。」無措的看見武田戰挑了眉,戀雪囁嚅著聲,「戰,比較好……」
「什麼?」善善凶了臉。
「嗯……嗯……我是說,善善比較……戰比較……我是說……是說……」
「別為難她,為了你,她可以棄我而去,滿意了嗎?」
於公,他必須信守約定,武田家不得插手童善善,是他給鬼醫路易的承諾;於私,當他發現膽小的她,可以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準備暗夜離家,他從此寸步不離的緊緊盯著,毫不妥協的親自實踐承諾。
童善善比他重要的事實,試煉著他的黑暗人性,把人打包丟回法國的慾望是如此強烈,無奈的是,再強的慾望,強不過她的一滴淚,到現在,他還是只能緊守著他的女人。
「滿意你個頭!」聽見武田戰出聲,善善火大的跳離戀雪,衝到他面前,狠狠的就是一腳!
戀雪掩著小嘴驚叫,武田戰一臉陰暗的原地不動,善善小臉仰的高高的,滿臉只有憤怒沒半點怕。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拽了左腳不夠,善善又全力補上右腳。
童戀雪嚇傻了,掩著嘴呆坐,戰要是還上一腳……結果,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了。
「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正式的彎身一鞠躬,武田戰沒有直起身。
善善不出聲的怒瞪著還彎著腰的武田戰,可惡的日本禍,來這招!
正想無三不成禮的再來一腳,耳朵卻收到戀雪小小的抽泣聲……忿忿地,很不甘願地,善善收回第三腳,恨聲警告,「過去就算了!我醜話說前頭,你再欺負戀雪,我非打的你求爺爺告奶奶不可,聽見沒有?姊夫!」
直起身的武田戰,接住飛身而來的妻子,「謝謝。」並非脫口而出,是誠心。
「說是謝謝,硬邦邦又冷冰冰,連笑一下都不會?戀雪,你確定你幸福嗎?」只要有一點猶豫,她就搶人!
「嗯。」小聲卻肯定,童戀雪滿是紅潮的小臉蛋,透著堅定。
「既然嗯,以後你們有得黏了,戀雪,你要不要趁現在,先跟我黏一下?」日本到法國,還真遠,以後見面,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