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意亂情迷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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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那是輕輕的愁、淡淡的哀。

  婉婉就著鋪在客廳地板上的酒紅色地毯,打開剪貼本,將剪下來的報紙小心地抹上膠水,貼上雪白的紙。

  她很仔細、很專注,而這已經變成她閒暇時最大的娛樂——她現在已有許多閒暇時間。

  人怕出名豬怕肥,嚴凱宇在一夕之間發達,婉婉的生活照理會跟著受到干擾。她是他的「姊姊」,也是他的「女人」,如此勁爆的雙重身份,卻在嚴凱宇刻意的掩藏下而不被發現。

  婉婉不明白為什麼,也不想明白為什麼。

  說她沒骨氣也罷,她只要有一方小天地,就可以放任心靈如彩蝶般飛舞,過得非常……醉生夢死。

  花了個把鐘頭,慢條斯理的處理好今天的剪報,她從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裡抬起頭,這才發現一整片的落地窗外已佈滿繽紛的晚霞。

  她不由得看呆了,隨手從沙發上抓起一個趴趴熊抱枕護在胸前,坐進一張懶骨頭,開始陪著黃昏發呆。

  華燈初上。

  台北是座不夜城,市區裡的燈火比天上的小星星還多。

  「婉婉?」鑰匙插入鎖孔,開啟門扉,忙了一天的男人回來了。

  一陣輕微的金屬聲響,是嚴凱宇隨手將鑰匙扔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所發出來的。

  他發現她正坐在懶骨頭上,面對著夜空,於是踏步過去。

  婉婉被突然佔滿視線的放大臉孔驚嚇到,長睫眨了兩下。「你回來了……」

  這麼說已經八點了?他差不多都在這個時間回來。

  政府的周休二日政策對上班族而言是一項福音,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去玩樂,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者選擇在家裡——發呆!

  無趣地按著遙控器,電視發出時大時小的噪音,嚴凱宇一手拿著公司的財務報表,一手拿著遙控器,找不到想看的節目。

  「吃飯了。」將菜餚全部送上桌,婉婉走到客廳來。

  「嗯。」他應了一聲,把電視關掉,走到飯桌坐下,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夾起一塊宮保雞丁。

  婉婉將熱熱的飯碗捧在手心,看他津津有味地吃著她做的菜,一股淡淡的愉悅浮上心頭。

  「好吃嗎?」她柔聲問,渾然不覺自己的口吻就像個幸福的小女人。

  「不夠辣。」他簡單地回答。

  「好。」她知道了,下回改進。

  「喏。」吃飽飯,他習慣性地把空碗遞出。

  她也很習慣地接過,替他盛了碗熱湯,再遞回去。

  週日的午後,安靜的兩人世界。

  今天天氣不錯,打開陽台的玻璃門,陽光有些刺眼地灑入,洗好碗的婉婉想了想,打算搬出棉被到陽台接受陽光的洗禮。

  她變成一隻忙碌的小螞蟻,嬌小的個頭硬是要抱住所有的棉被,但纖瘦的手臂似乎不夠力,棉被有些擋到她的視線,正當她舉步維艱時,一雙有力的胳臂突然凌空接了手。

  「笨手笨腳,讓開。」嚴凱宇從書房裡走出來,看見她幾乎被一拖拉庫的棉被給淹沒,不假思索地前來「救駕」了。

  「下次別做這種不自量力的事。」粗魯的口吻中,飽含著自己未察覺的關心但是聽者卻收到了。

  婉婉笑得恬然。「我知道了。」陽光真燦爛,她的心情真好,這個世界裡美麗。

  仰首看著藍得出奇的天空,她深吸一口氣,趕忙上去幫他把棉被披掛好。

  「還有嗎?」嚴凱宇問道,見她搖了搖頭便哼道:「沒有就好,你少給我惹麻煩。」語畢又走回書房,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婉婉沒有被他的態度傷到,因為她知道,如果現在她又搬出一床棉被,他照樣會走出來幫她的忙。

  他高張的慾望讓她頻頻顫抖高潮,羞紅的嬌媚臉蛋是每個男人的強力春藥。

  被單下的一條長腿呈倒V字型曲起,嚴凱宇一手摟緊將頭枕在他臂上的人兒,一手拍亮一盞感應式檯燈,鵝黃色的光線映上他半邊陰鬱如鬼的面容。

  怎麼了?

  那是她對他的疑問,也是他問自己的。

  自從開了「葷」以來,他還不曾有過這種煩惱,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遠在英國的老莫菲克的催促。

  「台灣那個小地方的事你應該處理完了吧?還不快回來。」老莫菲克從來不關心歐美以外地區的世事,所以他根本不曉得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外孫在「那個小地方」已然坐擁一座鈔票小山。「我已經替莫菲克家族找到新的女主人,最慢下個月你得回來訂婚。」

  嚴凱宇知道老莫菲克為他挑選了什麼樣的對象,應該是那種所謂門當戶對、剛從高級私立大學畢業的千金大小姐吧?是的,下個月底前他是真的非得回去不可——但是他不想!

  他不想。

  那是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反抗情緒——他、不、想!

  才二十五歲的他就要訂婚、結婚?

  嚴凱宇的眼冷冽了幾分。

  冷冽的視線流轉,直勾勾地射向天花板的某一點。

  這段日子,他放著陽明山的別墅不住,著了魔似的逕往婉婉這裡跑。

  在他所有的不動產產業當中,這間才三十來坪的房子算是無心插的柳,如今卻成了一片濃蔭,讓他只想待在這裡「乘涼」。

  是因為有婉婉在的關係嗎?

  嚴凱宇無法否認。

  或許,就是因為有她在的關係吧!

  因為,放眼整個台灣,和自己「真的有關係」的只有婉婉,沒有第二個人了。

  嚴氏夫妻在他接管「嚴氏」的同時,就去加拿大養老養病去了。

  臨上飛機前,嚴尹正從機場撥了通電話給他。

  「怎樣?」嚴凱宇當時正在翻閱「嚴氏」的客戶資料,因被打擾而口氣不佳。

  「兒子,好好照顧自己和婉婉。」千言萬言全數梗在喉嚨處,嚴尹正的聲音很沙啞,一方面是因為虛弱的身體,一方面是領悟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挽回親情,最終只說了句:「再見!」

  「卡!」是彼端話筒重重掛斷的聲音。不見!

  不見——

  嚴凱宇順手撫著懷中人兒的秀髮,自從第一次在她入睡後撫上癮,這頭青絲從此便撩繞在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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