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點沒氣兒了!獨孤曇用力地推開他,「為什麼?」她指的是他討人罵的白癡行為。
「小美人。」李昕一雙眼笑笑地看著她迷惘中帶點兒生氣的臉蛋,「你呀!非不必要的事便不開口、非不親近的人也不開口、非不情緒起伏更不開口,不是嗎?嗯!如今我卻可以讓你想開口罵人,這算什麼呢?不就是你同我親得『更上一層樓』嘛!我怎能不歡喜呢?」
咦?是這樣嗎?獨孤曇一愣。
「我想,就算是璋嘯王爺,也沒有被你破口大罵的『殊榮』吧!」
「怎麼可能!」獨孤曇看著他,「那又怎樣?」她不懂。
「不怎麼樣。」李昕似是存心逗她,又似是打啞謎的說:「倒是你覺得怎樣?」
呵呵!他喜歡極了這個會思考、會反駁,不再是千依百順的獨孤曇。這樣才像個人嘛!
「你……」注視著他久久,獨孤曇驟然一陣心慌意亂,螓首一撇,說道:「好怪。」
李昕扮個「可怕」的鬼瞼。「你現在才曉得啊!」說完他便拉著她出門。
去哪裡呢?獨孤曇真的納悶。
沒多久,載著李昕及獨孤曇的馬車便在一座私塾前停下。
啊?獨孤曇這下子可真的傻眼了。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呢?
馬車才停下,就有個老儒生打開大門步出。
「三皇爺別來無恙?」老儒生笑了笑,行揖為禮。
「嗯!來瞧瞧。他們都好嗎?」李昕的心情不是普通的愉快。
「是的,孩子們都很好,尤其是新來的那對姐弟,不停地問起您哪!」老儒生在前頭領路,一邊回答著李聽。
孩子們?正當獨孤曇一頭霧水,一邊往內院走去時,隱隱約約可聽見一陣陣屬於孩童的笑鬧聲,再走近一些,便可以看見一群年齡不一的孩童正在玩耍,天真爛漫得令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啊!李叔叔來了!」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歡呼聲,然後一群小蘿蔔頭全都邁著小步兒跑了過來。
「恩公來了!」也有小孩兒這樣喊著。
「喂喂喂!什麼叔叔什麼公的,都把本俊男給叫老了!」李昕大聲的說。
他居然對著小孩子抱怨這種事?獨孤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喲!小李花,你長肥羅!笨瓜,你怎麼又流口水啦,嘖嘖!小老鼠,過來讓我捏捏你的臉頰。」左擁右抱的,只不過這回不是擁香抱玉,而是左臂吊了兩個小孩兒在晃鞦韆,右手則撫著一個孩子的頭頂,眼睛忙著對前頭的小孩兒笑,大腿則被一個滴口水的小子緊抱著不放。
獨孤曇猶處在驚訝中,就又有人跑過來了。
「恩公!」
只見那雙在妓院拍賣會上所見的雙胞胎跑過來,女紅男綠,穿著得乾乾淨淨地,早熟的小臉上是激動的笑容。
「恩公在上,請接受珠兒、寶兒一拜!」
雙胞胎畢竟是雙胞胎,兩人同時膝蓋跪地,然後猛磕起頭來。
「喂喂喂!」李昕實在不習慣別人對他太好、太尊敬,「我可還沒死,別跪了吧!」
「三皇爺,您這話可真不像話呀!」老儒生邊說邊搖頭。
「好好好!對對對!去去去!不是神也不是佛,不許再跪再拜再磕頭,知道嗎?」趕小雞似的,李昕輕斥著兩個孩子,並問:「你們哪個是珠兒,哪個是寶兒呢?」都一模一樣說。
「我是珠兒,他是我弟弟寶兒。」珠兒趕快回答。
「這樣啊!對了,你們住在這裡還習慣嗎?」李所被一群孩童簇擁著,似乎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很快的和孩子們玩成一片。
那我呢?瞪著美眸,已經習慣被人驚艷注目的獨孤曇,不相信自己居然被李昕「遺棄」了。
「這位姑娘,」老儒生走到她身旁,慈祥的老臉上佈滿笑痕,「請不要見怪。這群孩子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三皇爺,難免興奮了些。」
獨孤曇沒說話。
「說來三皇爺也真是有心人。」老儒生幽幽一歎,說道,「這般的善舉,可是花心神也花錢財的,有哪個皇親貴胄會同三皇爺一般慈心憫腸?多年來他救了不少原會落入火坑的純真孩子呢!
「姑娘,你瞧瞧,就連這座私塾也是三皇爺一手創辦的呢!這樣一來,不僅讓失學的孩子們有了識字機會,就連他們的將來也都有不錯的安排呢!」
老儒生顯然把獨孤曇當作李所最親密的紅粉知己,才會告訴她這些。
李昕頭一回帶姑娘家來私塾巡視,莫怪老儒生會另眼相看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獨孤曇自言自語著。她不曉得李昕除了頑皮、好色、貪樂之外,還有正義、仁慈、善舉的一面,但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呢?
「啊!小美人,快來、快來。你看過打陀螺沒有?」
李昕在院落另一端用力揮著手,開心地問著她;幾個孩童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
看著李昕笑容燦爛的臉,獨孤曇由著孩子牽著手走過去,怔忡了……
第六章
為卿狂
履齒遍庭深,時為擁鼻吟;
微風引竹籟,斜月轉花陰。
靜賞應難極,孤懷自不禁;
蒼然小池上,煙霧達青嶺。
——春夕閣詠·林逍
李昕和一大群孩童玩了一整天,他沒露出疲態,反倒是在一旁看著他們玩耍的獨孤曇累了。
睡著的她螓首倚著他的肩頭,神情是完全的放鬆、完全的信任……
信任嗎?
李昕柔柔撫著她臉頰的手一僵,突然意識自己在這段日子裡,完全忘了原本對她的計劃。
不會吧?雖然兒女情長,但也不行妨礙到大事的進展!
他們三兄弟的計劃可是環環相扣,一個環節也松不得啊!李昕驀然驚慌,面色一沉。
回到逍遙居後,李昕抱著獨孤曇大剌剌地入了苑房。
沒一會兒,滿心不悅的青青嘟著嘴領著一群僕人前來叩門,」爺,您要的熱水來了。」
「進來。」李聽像只展足的大貓兒,只差喵喵叫個幾聲以示快活。
穿著長褲、裸著胳膊的他及時且輕鬆地將獨孤曇納在被下,不讓她的胴體裸露半分,單手溫柔愛撫她沉穩安寧的睡額及長髮,滿意著如絲如緞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