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片天然美景相較下,以往的京城便猶如一隻刻意打造的華麗鳥籠,虛假無比!
而她既然往後要在「流光莊」中住下來,那她便得好好來適應這全新的大環境。
首先,第一樣入門的功課便是——
「啡——」馬廄中的健駒昂首輕嘶,每一匹馬都顯露出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神氣模樣。
「我要騎這匹馬。」水親親的蘭花指一比,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便「中選」了。
「不成!」負起教師之職的藍濤一口便否決了。「「白雪」不適合你。」
「為什麼?」
「因為它還很野。」它是他今年年初才從荒野中捉回來的。
「那這匹好了。」她從善如流,改挑另一匹有紅色花斑的馬。
「不成!」藍濤又搖頭了,「「小花」還不能騎。」
「為什麼?」
「因為它還太小。」一匹剛斷奶的小馬,四肢還沒有什麼力氣,不宜載人。
「不然——」她的手又轉了個方向。
「不成!」他第三度的否決。
「為什麼?!」水親親幾乎要生氣了。
藍濤也注意到了,他認為這是個好現象。「因為「大白」太老了,你注意到它的鬃毛與眼皮沒有?鬆垮垮的沒什麼光澤,只適合待在馬廄中養老。」
他很自然的一手環住她的肩,讓她依偎著自己,開始熱心的為她講解。
原來,光是騎一匹馬也有這麼大的學問呢!
水親親瞧著他十足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好慚傀。
藍濤懂得這麼多,他好厲害喔!看來,從今天起,她一定要每天學會一樣新東西,以便日後與他「並駕齊驅」。
但說大話容易,做大事可不容易。
只見水親親盈盈的大眼荒慌地圓睜,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幾乎是人和馬兒「黏」在一塊兒,怎麼樣也分不開。
「喂喂喂——」藍濤頭痛地看著仍趴在馬背上,沒有一絲動靜的水親親。
「女人,幫幫忙好嗎?我是要教你怎麼騎馬,不是讓你在馬背上當球的。」這匹最乖巧的小母馬「小梅」可是教她騎馬時最好的選擇。
水親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嗯!她就再來試一次吧!說什麼她也不能害怕得只僵在馬背上,不敢動彈。
她小心的舒展一邊的腿,試著將柔軟的臀坐正,但一連串的動作引得身下的馬兒一陣輕柔的噴息,自然而然的朝前走了兩步。
「啊!」水親親倒抽一口冷氣,反射性地往前撲,小小的身軀緊緊的繃著。
「對……對不起……」也不曉得她是在跟誰道歉,只見她的淚水又盈眶了。
「唉!你怎麼又哭了?」藍濤緊張地立刻把她抱下來,厚實的大掌在她臉上抹了又抹,卻抹不完滴不停的淚。
「乖乖,我不是在罵你啊!別哭了,不會騎馬就不會騎嘛!沒啥大不了的。」依照慣例,他邊說邊親吻她的雙頰。
「嗚……不……不行……」水親親哽咽地搖頭,相當堅持的說:「我要學騎馬,我要學……」
她邊哭又邊重新坐回馬鞍上,這一回,她的身子坐得十分挺直,不再亂動了。
只要她不哭,什麼都好談,他心忖,鬆了一口氣的藍濤開始在一旁牽引著韁繩,小心地帶領「小梅」慢慢的邁開步伐,讓她逐漸習慣在馬背上搖晃的力道。
喀噠、喀噠、喀噠……
穩定的速度讓她的心情慢慢地開朗起來,也開始發現在馬背上那種居高臨下的樂趣,這真的粉新鮮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水親親不自覺的提出要求,「濤,可不可以讓我自己騎騎看?」
「這——」藍濤遲疑了,可是,他實在不忍心傷害她。
「好吧!」他鬆手將韁繩交到她的小手裡。
水親親開心的笑逐顏開,迫不及待地接過韁繩。
「腳要輕輕的夾……對對。慢點慢點,小心——小心!」一連串緊張的叮嚀倏然拔高成驚愕的慌語。
「啊!」水親親一時慌張,手下一用力,韁繩一吃緊,原來馴良的馬兒吃痛,「啡——」的一聲就跑了起來!
「救命啊!」
「親親兒!」藍濤立即翻身躍上另一匹黑馬「小黑」,急衝了上去。
「救……救救……」水親親嚇得眼淚不停的揮落,抱住馬頸。恨不得將整個身體再縮成「球」,以免受傷。
「啡!啡!」馬兒似乎跑出興致,存心惡整這位嬌小的女主人。
「不要!不要!」令人驚駭的速度讓她慌得無法思考,身姿一改,她居然想滾下馬背。
「不!親親兒,不要動!千萬不要動!」
藍濤的咆哮讓她恢復了一絲清醒,她下意識地抱緊馬頸,合上眼睛。
「駕!」藍濤急速來到「小梅」的身側,巧妙地調整它的速感,迫使它慢下來。
水親親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過程,因為她的眼皮閉得緊緊的,一點也沒察覺到身下的馬已靜止下來。
「乖,沒事了。」
直到被一雙健臂擁抱住,她才敢緩緩的張開眼睛。
「好,好可怕……」她「哇!」的一聲,才想放聲大哭,卻及時被藍濤以嘴覆上她的小嘴,她吃驚的看著他,無言的眨著眼睫,那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
「不哭了吧?」藍濤鬆開她的嘴,額抵著額,口鼻問的氣息親匿的交流著。
「嗯!」水親親不好意思的偷看著他。
她心忖,每次她一哭,他就會這樣「安慰」她嗎?
「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吧!」藍濤準備將她重新抱回馬背上。
「啊——」水親親突然發出一記呼痛聲。
「怎麼了?」他警覺地一挑眉頭,又把她抱下。
「痛!」她吃力的擠出這個字。
「哪裡痛?你受傷了嗎?」藍濤的一雙大掌立即在她的嬌軀上上下下的移動,想找出傷處。
「沒有啦!」他在做什麼?這成何體統?水親親又羞又氣,卻怎麼也拍不走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掌。
「不然你叫什麼?」藍濤沒得到答案,當然不肯輕易放過她。
「我沒受傷,只是……大概是在馬背上坐久了,不太習慣而已。」水親親微皺細眉,小聲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