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著腳丫子,她無聲無息的踩在地毯上,當靠近書房時,她意外地發現門板底下流洩出暈黃色的燈光。
有人在裡面嗎?方心亞暗忖,也許是哥哥吧?方倫亞常常在辦公之餘,會到書房坐著沉思。
「哥……呃?」坐在皮椅上的高大身影好像不是……
「哈羅,心亞!」司馬炎塵抬起頭,臉上綻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他完全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一下子便站起來牽住她的手。「你是來找我的嗎?」
這個人的臉皮怎麼那麼厚啊?「才不、不是。」
「啊!真是令人失望,」他假裝鼓起腮幫子生氣,就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朋友。「那你來做什麼?」
「我、我來找書、書看。」她指了指滿排都是書的書櫃牆。
書櫃裡琳琅滿目,好像什麼書都有,從天文學到星座卜卦,從樂譜到音樂家小傳,從食譜到咖啡館的介紹……這間二十坪大的書房,簡直像是一間私人的迷你型圖書館。
「睡不著嗎?這麼巧,我也是呢!」
「哦~~」方心亞往書桌上一看,發現放著一本世界名句事典,裡面全是各式各樣、各國名人的名言。
「算了!看書粉無聊,咱們來聊聊天好了。」司馬炎塵不滿她的注意力被桌上薄薄的一本書拉走,毫無預警地動手圈住她的腰肢,在她小小的驚叫聲中拉著她與他一塊兒在大皮椅上坐下。
皮椅再怎麼大,也容納不下兩個成年人的體積,所以,司馬炎塵只好很不得已的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兩條胳膊仿如蛇也似的霸著她不放。
「你、你不可、可以這樣做、做!」她結結巴巴的想抗議。
「可是不這樣做,你會掉下去呢!」他粉無辜地解釋。
她必須及早習慣自己的肢體動作才可以啊!這可是男女之間增加親暱的基礎耶!
「可——」
「哎呀!你怎麼這麼囉唆啊?你都還沒有告訴我,你想看什麼書呢?」他聰明地趕快轉移話題。「你喜歡看長篇小說,還是短篇的?」
一時不察,她果真呆呆地順著回答了。「短篇的,比……比較不、不、不拖、拖泥帶、帶水。」
「這樣啊~~」不知怎麼地,聽到她的回答,司馬炎塵心底竟有一點想笑的感覺。
「那你看過什麼?像是——古代有某個英國人,寫了一個笨蛋國王老爸和三個女兒的故事——」
「李……李爾王!」
「哇塞,你知道嘛!那你知不知道,那個英國人也寫了一樁有關鴨霸女人,最後嫁了一個老公——」
「那……那是馴、馴悍記!還有那……那個英、英國人、人,是、是莎、莎士比、比、比亞!」
「心亞好厲害喔!」他順手「獎賞」她一下,啵的一聲,在她的臉上香了一個,嗯……甜甜嫩嫩的。
「啊!你……你不可,可以隨、隨便、便、便……」她害羞的羞紅了小臉。
「好吧!我不會了。」司馬炎塵適時裝出一本正經的口吻,「告訴我,心亞喜歡看什麼樣的書呢?」
她頗為認真地想了一下。「我、我喜歡看……像……像這個……」她比向正好就放在桌上的一本紅色精裝書。
「哦~~成語辭典?」有意思。
「嗯!像、像這樣……」她伸長手取書,隨意的翻閱,「毛、毛手毛、毛腳:舉、舉動輕、輕率。」一邊念著,還不忘偷瞄司馬炎塵一眼。
「哈!」司馬炎塵仰頭大笑。
有意思,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他給打敗了嗎?
「告訴你喔!我也很喜歡裡面的其中一句。」唰唰唰,他翻到了。「足以自豪:很可以自滿自傲。」
「咦?」這不符合她的想法,他不是應該滿臉羞愧的放開她嗎?
嗯~~可見她太低估他厚臉皮的程度了。
「還有這、這一句,不、不成體統:失、失去莊、莊、莊嚴的、的態、態度。」你懂了沒?
我懂!「啊~~我更偏愛這一句,快意當前:又得意又滿足的樣子。」
怎麼辦?她的紅唇用力的咬住下唇。「你、你是、是這句,目、目中無、無人:瞧、瞧不、不起人。」
「耶~~我哪有?我是孤芳自賞: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說罷,他還不忘抬頭挺胸,擺出一副挺驕傲的模樣。
不玩了!「你、你就、就只會、會……」欺負我!可她卻是敢怒不敢言。
何況,這種欺負,竟然讓她覺得有一絲的甜蜜耶!
清了清喉嚨,她打算換個話題,「你、你也喜、喜歡看、看書嗎?」
「嗯哼!」他心不在焉的回道,黑眸卻忽然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心亞?」
「什、什麼、麼事?」聽見他的口氣忽然變嚴肅了,她看著他的臉色也馬上變得很正經八百的。
「有一件粉重要的大事。」
「哦?」是什麼?她馬上洗耳恭聽。
「我發現,」司馬炎塵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 ◇ ◇
「名、名字?」這算是什麼大條的代志啊?
從她的臉上讀出她的不以為然,他更加用力的板起臉孔。「當然是大事,難道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咦?這麼一說,兩個人才同時想到一件事——
方心亞的確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呃……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尷尬!
「好吧!」他勉強開口道:「那我就告訴你——只有一次,你要記住喔!」
方心亞趕快點點頭,準備恭聽對方的「芳名」。
「我叫司、馬、炎、塵。記住了沒有?來,念一遍。」
「司——司司司司——」她的舌尖莫名地打結得很厲害。
我還感冒要用「づづ」咧!司馬炎塵忍不住往上翻了個白眼,卻只能裝出很有耐心地往下等。
「馬——炎炎炎炎炎炎……」
他不禁抱怨起來,「你就不能一次把它給搞定嗎?」
她又不是故意的!方心亞沮喪的低垂著頭。
司馬炎塵立刻後悔起自己的嘴快,一見她開始對自己有了退縮之意,他只得馬上尋求補救之道,將她摟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