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兒。
很慢很慢的,她的心房突然開始盈滿了一股暖暖的柔情。
多麼奇妙啊!透過如此親暱的肢體語言,竟會影響到她的心靈?!也許是因為他的歉疚是從他的掌心、他的體溫、他的身上淡淡的傳到她的心底……她竟然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也許,這真的只是她的錯覺,但她真的開始慢慢的放鬆心情。
她那不再緊繃的身體傳達到他身上,他的指尖開始柔柔的滑入她的發雲之間,緩緩的替她梳了起來。
「你知道嗎?」他先打破沉默,拿起她還未走進書房之前他翻看的書。「我剛剛看到這裡。」
她順著他的指尖望過去,倏地,耳根臊紅起來。
戀愛——那是心的重病。
「呃——呃——」這算什麼?這是——這是他在向她表達情愫嗎?
不!她頓時感到方寸全亂,女人的矜持讓她只想反駁。「我……這、這句……」
他又指著一句話。
近視的人們才在談情說愛。
「我、我的眼、眼睛很、很好。」她小小聲地說,壓根沒有意識到,這是許久以來,她膽敢對另外一個人下戰帖。
「是嗎?」司馬炎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又找到一句。
沒有東西勝過少女的接吻——
「呀!」她羞得直想掙出他的懷抱,卻已經太遲了。
司馬炎塵已經飢渴得仿如鷹隼般地低下頭侵襲她的紅唇。
他們吻得透不過氣來,兩人的舌相互交纏著,那是一種大自然本能的反應,也是男與女之間互相吸引的天性……
吻,似乎很久,也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秒鐘。
等她終於被他鬆開時,雙唇已經紅腫,眼神更是迷濛得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 ◇ ◇
望著看起來仍然傻呼呼的她,司馬炎塵不禁驕傲的暗忖,他敢打包票,自己可是唯一KISS過她的人!
「這樣就傻啦?」他取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試圖沖淡房間內已經被慾望遮掩的濃厚氣氛。「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咧?」
「誰、誰、誰、誰……」誰跟你以後怎麼辦啊!
「好吧好吧!我們就不看這一本,那太煽情了對吧?」司馬炎塵隨手把那本書合上,換抓另一本過來。「就看這本書吧!」
可不瞧還好,一瞄過去,她簡直忍不住呻吟出聲。「中、中、中……」
「中國情詩大全。」司馬炎塵的眼底驀地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他笑嘻嘻地隨手一翻,「啊~~太好了,這句很不錯——」
「不、不要。」他又想念蝦米鬼東東?她直覺地想捂上耳朵。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天哪!她知道他在念什麼了!「你不——」
「鏟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一邊看書念著,他竟然還可以一邊分心地用另一手把她捂在耳朵上的小手拉下來。「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她不想聽不可以嗎?
「奴為出來難——」不可以!他用眼神告訴他,「教君恣意憐——」
等他終於把李後主的菩薩蠻念完,她的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
「教君恣意憐,教君恣意憐——」
「好、好了啦!」她受不了地舉起小手想摀住他的大嘴巴。
「教君——」他卻乘機吻著她的指尖,眼神也在瞬間變得熾熱得令她心驚。「恣意憐……」
她嚇得趕快縮回手,不敢再隨便亂動,可是,她的一顆心卻跳得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快得彷彿就要蹦跳出來……
「還有一首呢!」他倒像是個沒事人般,很快地又翻開一頁。「關關睢鳩——」
這一回,她沒有再試著阻止他,因為她知道那是白費力氣,而且……她也有點想聽他朗誦情詩的聲音。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筆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他以低沉、有力又性感的嗓音朗誦了一遍又一遍,而她則是聽得迷了、沉了、醉了、想睡了……
「關關睢鳩……」他突然低頭一瞧,不禁啞然失笑。
這小妮子,在他難得這麼感性的時刻,她居然給他ㄛㄛ困了起來,真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好吧!這回就饒了你。」他抱著她起身,離開書房,準備送她上床睡覺。
他修長的身影抱著嬌小的她,映照著走廊上昏黃的燈光,氣氛顯露著淡淡的曖昧。
第四章
意外
不能在你身旁
時時保護你
不能在你需要的時候
愛你疼你寵你
怎麼辦
由於某些因素,方心亞比其他大學生晚讀了兩年,也由於天性結巴、容易畏懼陌生的人事物,所以,她總是默默的獨來獨往,靜靜的應付中文系一年級的課業。
由於她的長相平凡、穿著樸素,又不大愛講話,這樣的方心亞在學生之間就如路人甲乙丙丁,淡得如開水般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也因此,跟她走得比較近的王怡靜就有點看不過去了,一直拉著她去參加這個聚會,或是那個聯誼的。
「心亞,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電機大四的學長說要請我們一年級去PUB跳舞,聽他們說這算是週五狂熱夜,學生可以持證免費入場,好像很好玩喔!」
「呃?」捧著厚厚一本文心雕龍,方心亞倏地抬起頭,下意識的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你說去、去哪?」
「PUB呀!一家聽說滿有名的,好像叫……什麼『炎石』來著的?」王怡靜其實也只知道這麼多。「哎呀!反正就是會有很多人去,大夥兒都會玩得很開心,走嘛、去嘛!」
「炎石」?方心亞的心底倏地閃一逼絲疑惑,奇怪?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耶!但怎麼可能嘛!
方心亞失笑地否定了自己的疑慮,她會聽過才怪,她又不愛玩,也從來不涉足那種可以瘋到天昏地暗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