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欠扁的傢伙!
「到了。」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耿火炎先一步的說。
穿過茂密的枝葉,車子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一小塊綠地。花薊瞪著眼前的草地,只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
將車停妥,耿火炎從後頭拿出器材箱,並向猶愣在車上的花薊道:
「下車啊,妳想賴在車上?」
「這是哪兒?」花薊只知道這是山裡。
「我的取景地。」耿火炎背起器材,看著她笑了。「下車吧!還有一段路要走。」
花薊瞪著他,沒有移動的打算。
耿火炎也習慣了,反正要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繞到她那頭開了車門,耿火炎一個勁兒的拉下她,牽著她、背著器材,開始鑽向樹叢間。
這是什麼情形?現在是怎樣?
花薊縮著脖子避開拂面而來的枝葉,心裡大為不解。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被拉到這種鬼地方來登山健行?
她最恨爬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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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微散,日光漸漸露臉。
山間小徑上,一男一女前後走著。
冷風吹來,花薊不由得縮肩。
冷氣團來襲的山頂,真是夠冷!
聽她呼了一聲,耿火炎回頭看她,笑了出來。
「會冷吧?」
「廢話!」清晨的山上、冷氣團來襲耶,不冷才怪!
「誰教妳要穿那種裝飾用的衣服。」耿火炎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居然敢搖頭,他居然敢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有人知會過她要來攻佔山頂嗎?
「我每天都在室內工作,穿這樣就很保暖了。」花薊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是誰莫名其妙的沒事先知會半點就拉著我來這種鬼地方的?你有說嗎?還是你有先跟我約?」
追根究柢,禍頭子就是這個男人!
冷死了。
「都是你害的!」
耿火炎看著她縮著肩頭的樣子,泛起了笑意。
他脫下羽毛外套,替她披上。
「穿著吧!」
「不用了!」
花薊轉身想躲掉,卻讓耿火炎給按住肩頭,替她穿上了外套,拉上了拉煉。
「妳不是說都是我害的嗎?我好歹也得做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看起來很薄弱的形象。」耿火炎拍拍她,再度背起器材。
「再走一下就到了,走吧!」
花薊縮在他寬大的外套中,感受他的氣息,以及外套的微溫。
突然,她覺得一點也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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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的代價是值得的。
花薊想得沒錯,他們真的攻佔了山頂,只是山頂上雲煙繚繞,讓她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耿火炎來回走動,遠眺著景色,思考著。
花薊看著他專注而具熱情的側臉。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和平日的痞子樣大為不同,還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風采。
忍不住,她就這麼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打開器材箱,開始組裝相機。
「你會冷嗎?」想起他的外套在自己身上,花薊很有良心的發問,盡點人道的關心責任。
「不會。」耿火炎回道,手上忙碌的處理相機。
花薊看著他俐落的手法,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如此淺薄。
一直覺得他就是個蠻子、廢人,沒想到一拿起相機他就完全變了個樣子。變得……相當吸引人。
取到了景,耿火炎露出笑容要花薊過去。
「妳看。」充滿驕傲與喜悅的聲調,耿火炎俯身示意花薊看。
透過相機,花薊看到了白霧環繞的青山,以及曙光乍現的藍天。
「美吧!」耿火炎很有信心的道。
「嗯!」難得的,花薊沒有反駁他的話。
「妳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了?」
叼著一枝未燃的煙,耿火炎問得似不經意,卻刺進花薊的心。
她有多久沒這樣子優閒了?
一瞬間,花薊以往對「生活」的認知似乎完全不對頭了,在這麼美麗的大自然面前,她開始質疑起她過往的「規律」生活。
耿火炎看著她的迷惑,沒有吵她,只是開始了拍攝工作。
兩個人,兩份心思,在山嵐圍繞的小天地中。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都已經爬到了頭頂上,耿火炎收起相機,卻發現花薊依然坐在一旁,眼睛直盯著遠方。
「發呆啊?」耿火炎走過去拍她一下。
「肚子餓了。」慢慢收回視線,花薊看向終於收工的他。
真的看不出來,原來他也是個工作狂。相機在手,旁邊有什麼人都不顧了,而且也不會餓。
耿火炎笑了出來,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這樣不是很好嗎?」
「餓肚子哪裡好了?」花薊給他一記白眼。
「看,那副晚娘臉孔又擺出來嚇人了。」耿火炎又笑了笑,「多多保持剛才的樣子,知不知道妳剛才喊餓的表情,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花薊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說什麼?他說了什麼?可愛?她可愛?
仔細的看著他,發現他沒有取笑或諷刺的樣子,但花薊還是很難接受。
可愛這個詞,從小就很難擺在她身上的。
「妳那是什麼反應?」看她難得一見的拙樣,耿火炎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花薊又羞又惱。
「妳的樣子……」耿火炎笑得毫無形象,轉身回車上提下一袋食物。「我隨便買的,妳就湊合著吃吧!等下了山,我再帶妳去吃好料的。」
花薊接過食物,看著他暢懷的笑,她想發怒卻培養不出怒意,只有轉移注意力打開提袋,埋頭苦吃。
「妳還真是餓了。」耿火炎好笑的看著她。
「你管我。」花薊懶得看向他,就怕忍不住會把手上的麵包往他身上扔。
深山中,食物是很重要的,千萬不能浪費!
耿火炎又爆出笑聲,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看著她,耿火炎沒多想的舉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
「你拍什麼?」花薊一驚,她在吃東西耶!
「拍妳。」耿火炎說話間,又按了一次快門。
「你神經啊,不准拍!」
「女人,妳應該感到榮幸的。」耿火炎才不理她,一張接著一張拍。「多少人出錢請我拍,我都懶得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