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伊凡斯告訴自己要加快腳步,處理完所有的公事,以期可以早日帶愛芙琳出遊,替她打氣。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最近忙了些,忽略了她,她才會這麼的不安吧。
總之,多騰出點時間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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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隔天我就接到隆納德的通知,說愛芙琳不見了。」伊凡斯的目光落在遠方,似是落人了回憶之中。「我從沒像接到通知的那刻那麼的後悔過!我也從沒想過,要她勇敢的代價,居然是離家。」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就這麼的離開,只留下戒指,以及一張小小的信箋,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喂,叫他講英文好不好!」靠著蕭遙翻譯的斯茉只差沒想找個口譯人員坐到自己旁邊。
蕭遙一樣不理她。
「容我說一句話,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從小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之下,會怯懦、會自卑都是正常的,你實在不應該怪她。」蕭遙真為俞梨抱屈,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也難怪現在的她會那麼的冷漠,怕是不想再受到旁人的傷害。也忘記該如何去相信人了吧。
「蕭遙!」斯茉氣了,直接撂下英語。「那個阿先生,麻煩尊重一下在場人士,說英文。」
伊凡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改說中文。
「我知道不應該怪她,這也就是我後來懊悔不已的事情。我只顧著自己的情緒與疲累,卻沒有為她設想過。那樣的一個女孩子,又怎麼禁得住旁人的一再打擊。」
「你會說中文?」兩人都是驚訝的瞪大了眼。
「我學的。」伊凡斯微扯嘴角。「也許那時候,如果我能去學中文的話,就聽得懂她偶爾冒出的話是在說些什麼了,也或許,她也就不會那麼的自卑於自身的二分之一血統。」
「只不過來不及了!」斯茉壞心的潑他冷水,氣他明明就會說中文,何必一直說拗口的德文,害她白坐了好一會兒。
「茉茉!」蕭遙白她一眼,轉向伊凡斯。「很高興你能這麼想,但或許這樣仍是不夠呢?」
聽他這麼說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小梨回心轉意,恐怕是項很艱困的任務。
「我只能盡力。」伊凡斯看著她。
蕭遙沉吟。「你還愛她嗎?」
「伊凡斯覺得這問題相當可笑,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不愛她,我何必自責了七年,找了她七年?又何必費心思的去學艱澀的中文,甚至每個月去找隆納德追問她的下落!」
「等等,小梨又不是沒沒無名,她好歹也是娃娃國的成員之一,怎麼可能你一找就是七年?」斯茉說話了。「可別告訴我你就是在那城堡裡頭上上下下的找了七年。」
「當然不是」伊凡斯繃起臉。「只是整個布克洛家,沒有人知道她的中文姓名,從何查起?」
「那位伯爵也不知道?」蕭遙不相信。
「是曾知道,但是隆納德痛恨這一切,所以早將相關文件燒了。」伊凡斯歎息。「可憐的隆納德。」
「可憐?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斯茉對這名伯爵的印象可差得很。
「失去了心愛的外孫女,不夠可憐嗎?」伊凡斯反問。
「那是他自作孽,逼走了他的外孫女,有什麼好可憐的?」斯茉辛辣的回嘴,說得義正嚴辭。
「愛芙琳不是他逼走的!」伊凡斯強調。
「少來,就是。」斯茉和他槓上了。「小梨會走,全是你們一家子做出來的,你們的態度、言語重重的傷了她,讓她喪失再待下去的意義與勇氣,是你們一起逼走她的!」
伊凡斯的臉色一片慘白,無話可說。
她說得對,其實是他們所有的人聯合起來,逼死了青春純真的愛芙琳,逼得她不得不長大,不得不懷疑旁人,不得不拋下這個名字離開。
「茉茉!」蕭遙偷擰了她一把。「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用。」
「不說我心裡不痛快啊!」說出來,也是替小梨出了口氣。
「你自己一個人痛快,害得人家痛苦,你有良心沒有?」蕭遙真會被她氣死,帶她來什麼也沒幫上忙,淨會在一旁鬧事——
「我就是有良心,才會想替小梨出氣啊。」斯茉仍是有話說的。
「出氣,你不惹人生氣就好了,出什麼氣啊!」蕭遙白了她悄眼。「你給我閉嘴,在一邊好好聽著。」
「惡劣!」斯茉不滿的哼聲,在蕭遙的白眼下乖乖的住嘴。
「阿爾斯特先生,從小梨的舉止看來,我想她應該仍是放不下這段感情的,只不過,往事在她心裡刻劃得太深,致使她現在有個心結在,也沒辦法重新跨出步伐,這……」蕭遙只覺頭痛。「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想和她談,可是她一點機會也不給我!」說到這個,伊凡斯不免喪氣,想起先前她無情的回答。「她連愛芙琳這個名字都不願承認。」
「即你就要任她這麼下去嗎?」蕭遙瞪著他的沮喪。「記不記得你之前是怎麼信心滿滿的和我宣稱,說你是一定會帶她走的?你當時的氣勢呢?你當時的決心呢?為什麼我現在完全看不到?」
「沒有心就別來攪和,看你把小梨弄成什麼樣子。」斯茉忍不住又插話,惹來蕭遙的怒目。「實話實說而已。」她無奈的聳肩,乖乖的閉上嘴巴。
伊凡斯露出苦笑,對於斯茉的指控並無反駁。
「我是真的很想帶她走,將她再度接回我的身旁。只是在實際接觸後,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困難的任務,我越嘗試,只是更加深自己的挫折感。」她真的不再是愛芙琳了,他甜美的愛芙琳是無法說出那麼決絕的言語。但即使如此,他仍是深愛著她。
「你想放棄?」蕭遙挑高了眉。
「我沒有, 也不可能的。」伊凡斯想也沒想的搖頭。「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她的抗拒是如此明顯,我連接近她,都怕傷了她,更別提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