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癡啊,我們不都是在台灣出生的嗎?」斯茉也不甘示弱的回話。
「誰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她那金髮藍眼是哪兒遺傳來的?」蕭遙吼了回去。
「當然是她爸或她媽啊,難不成是突變?」斯茉回答得很故意。
「茉茉,你認真一點行不行?」蕭遙真是會被她氣死。
「好了啦,你們兩個。」其實真正看不下去的是在一旁乾著急的封影。「茉茉,遙遙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小梨是哪裡的混血兒?」
「美國吧!」斯茉也不是很確定。「不是嗎?」
「白問了。」蕭遙一翻眼。
「做什麼突然問這個?」斯茉吃完了一堆食物,終於有時間和注意力來關心其他事。
「剛才樓下不是來了件委託案嗎?」封影開口解說四人投完票後的細節發展。「而我們在懷疑,小梨就是那位愛芙琳小姐。」
「有這種精彩的怎麼不先來叫我?」斯茉大感不平。
「哼,誰敢上來讓你砍啊。」蕭遙冷聲冷語。
「別吵了。」封影再度開口。「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擺明了小梨就是嘛。這樣正好,連找都不必。」斯茉說得再簡單不過。
「白癡。」蕭遙奉回這句話。「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小梨不承認還是沒用。」封影也很無奈。
「那要問她嗎?」斯茉仍是在狀況外。
「我們剛才已經問過了,她連說都不說,我們才想到來問你。」蕭遙看了斯茉一眼,「沒想到是白問的。」
「還說,誰教你見錢眼開的,這下好了吧!我看你一個月後拿什麼給人家。」斯茉朝蕭遙吐了吐舌頭。
「大不了我到時候把你染成金髮,戴副角膜變色片,打包送到德國去!」蕭遙瞪著她。
「你們兩個夠了吧!」封影真是覺得好累。「別再鬥嘴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小梨的事吧!」
「但是如果她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們也幫不上忙啊。」斯茉終於說出了重點。
「小影,你預計這件事會如何?」怎麼想也想不出辦法,蕭遙只有借助封影的長才了。
「還不知道。」封影歎了口氣。「可是我覺得很不安,心情很沉重。」
也許,是感受到同屋的俞梨現在的心境吧!總覺得眼前一片灰暗,失去了以往的光亮。
「小梨現在一定很難過。」
「看來我們是只能在一旁看了。」蕭遙下了這麼個結論。基本上,如果兩位主角都沒有動作的話,她們這些人是沒戲唱的。誰教這次的主角是她們的資料庫,一罷工一封口,她們連最基本的客戶資料都沒得看。更別想知道她與那位男士究竟有過什麼淵源了。
「沒錯,我想也是。」斯茉贊同。
「希望事情能順利發展。」封影也只能這麼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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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飯店套房內,伊凡斯·隆·阿爾斯特關上了門,緊握著鑰匙的手才開始慢慢的顫抖。在外頭冷靜武裝的表情,在回到房裡的這一刻,緩緩的瓦解,露出了他那悸動不已的心緒。
真的是她!他真的找到她了!
雙腳跟著一軟,他就這麼的坐在門邊,雙手掩住面頰,他的笑聲一點一點的流瀉而出,激動而欣喜。
他真的找到她了!經過了七年,能夠再見到她,對他的意義著實重大。
七年來內心的痛苦煎熬,都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滴滴蒸發,唯一留下的,就是對她不變的愛戀。
電話鈴聲在此時殺風景的響了起來,伊凡斯抹了抹臉,由地上站起,恢復他一向表現出來的嚴謹。
「喂?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個蒼老卻威儀的聲音。(找到她了嗎?)
「嗯,見到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是努力壓抑的欣喜。(很好,太好了。你什麼時候帶她回來?)
「不是現在。」伊凡斯坐在床頭,看著隨身攜帶的相框。
(不是現在?為什麼?)老人急了。
「現在要她跟我回去,她是不會肯的。」照片中的金髮女孩紮著馬尾,笑得天真,親密的雙手摟著身旁的他。
(不肯?)老人的脾氣來得又快又急,如風般的鐵令就由他口中溜出。(不管肯或不肯,我要你立刻把她帶回來。)
「然後再逼她走嗎?」伊凡斯低沉的嗓音雖然平穩卻隱含著怒意。
老人沉默了,而後是苦澀的歎息。
(我只是想見見她,想她回到我身邊來。)經過這七年,老人的性子是有些改變,但這示弱的語氣,也只有在面對外孫女的事情時才會出現。
「我也想,但是我不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在一念之差下又失去她!我不想再浪費七年,再自責七年,你明白嗎?隆納德。」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承受不起失去愛芙琳了,他是這麼的愛她,愛到心都痛了。就是因為如此,在尋得她後,他必須更慎重其事,他是禁不起再次失敗啊!
(我明白。)隆納德·馮·布克洛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深情。這七年他所受的煎熬不比自己少啊。(但是……)
「我會帶她回去的。」伊凡斯許下承諾。「但是要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而且重新接受愛芙琳·馮·布克洛這個身份。你也明白,這個身份曾經帶給她多大的痛苦!」
(我知道了。)隆納德蒼邁的聲音充滿痛苦,必然是想起他未善待的外孫女。他是寵愛她的,只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而他的不懂表達,也害得愛芙琳從未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才會憤而離家。
說穿了,就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你別急,有結果我會通知你的。」伊凡斯放柔口氣,不忍心再傷害這個與他一樣深愛著愛芙琳的老人。
隆納德沒再多說什麼,掛上電話。
放下電話的伊凡斯拿起一旁的相框,看著照片中笑得開懷的兩人。
如果那時候,他能多一點關心,多一點時間陪她,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也許愛芙琳現在早已經成了自己的妻子,早有了兩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