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搶奪任何人的風采,然而柔亮的秀髮所留住的消瘦臉容,別有一香憂鬱淒愁的媚態,連有幾個月沒跟她碰面的玫麗都驚為天人。
玫麗在婚後有些發福,豐滿的體態不讓她顯得臃腫,反而增添一抹嫵媚。她圈佳表妹,對她白皙近似透明的臉頰上兩團酡紅納悶著。
「利環,你是不是塗太多腮紅了?」她好像沒搞清楚今晚誰是女主角,把雙頰塗得比她出嫁當天還要紅,真是有點不太恰當。
「我沒塗腮紅。」
「可是你的臉……」
她下意識的好自己的臉頰,「可能是發燒了。」她聲音沙啞的回答,「這幾天氣候忽晴忽雨,氣溫忽高忽低,就這麼感冒了。」
「我看看。」玫麗立刻關心的摸她的臉,被上頭的熱度嚇了一跳。「燙成這樣你還來?有沒有看醫生?」
「陶小姐的邀請我不好不來。再說出門時,也沒這麼嚴重。玫麗,不用擔心我,要是真的不舒服,我會先回去。好了,儀式快要開始,我們不能再聊了。」說完,利環便將目光投向大廳中央,訂婚儀式在司儀的口令下正式展開。
利環的腦子昏昏沉沉,覺得訂婚儀式不中不西。在國外好位沒有訂婚宴這回事,辜、陶兩家也沒有依照傳統的禮俗進行,在主人致詞歡迎客人到場觀禮後,一身燕尾服的昱棠和穿紅色晚禮服的陶琴交換戒指。
她強忍住心頭的刺痛,儘管下定決心要放下對昱棠的感情,但多年的癡戀終究很難在短時間一筆勾消,心情難免起伏不定。她不曉得是不是她的想像力作祟,當昱棠為陶琴戴戒指時。在她的心情疼到幾近昏間的一瞬間,她看到陶琴憂悒的目光朝她投來,不,不是投向她,而是越過她投向她身後的高大男子。
她沒機會確認對方的身份,因為在她側轉過頭時,一陣暈沉猛烈攻擊向她,虛乏的無力感讓她失去知覺的倒下。
隨著她身旁的玫麗一陣驚呼,儀式被打斷了一下下,但沒受影響的很快繼續進行。利環被身後的男子沉默的抱住,在玫麗的催促下抱她離開洋溢著喜氣的熱鬧大廳,送往醫院急救。
利環斷斷續續的的醒醒睡睡,在暈沉的這段期間,她依稀知道自己被送到醫院,濃烈的藥水味嗆進她鼻內,急診室以的嘈雜聲音在耳邊來來去去,醫護人員為她做各種必要的急救措施。不知過了多久。她遠離了這一切的吵鬧,被送進安靜獨立的空間,也讓她終能不受人打擾的真正昏睡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是天亮後的事。她張開眼睛,看到母親正一臉焦慮的注視她。
「醒了,醒了!」謝母欣慰的道,將一群人喚到病床旁,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如釋重負。「利環,你嚇死媽了。玫麗打電話給我時,我真是不敢相信,幸好你沒事。」
「媽,我怎麼回事……」利環掙扎著想坐起,卻因體力不支而跌回床面,並發現自己的手腕上還在注射點滴。
「別逞強了。利環,醫生要你好好休息。」謝父慈和的道。
「爸……」看到父母和家人為她這麼擔心,她著實過意不去。
「你看,連你李大哥都來了。我跟你爸本來要連夜北上,可是嘉元打電話回來說你暫時沒危險,一大早你李伯伯、李媽媽便要嘉文開車送我們上台北。」
「李大哥,麻煩你了。」她虛弱的向嘉元的兄長致謝。
「也沒什麼麻煩的。」李嘉文笑著搖頭,轉向兩位長輩道:「謝伯伯、謝媽媽,利環既然醒了,你們兩老也可以放心了。我陪你們去用早餐吧,這裡有嘉元照料就好。」
「那怎麼行?嘉元陪著在這裡照料利環一夜了,我看讓他們先回去休息,我跟你謝伯伯隨便吃個麵包,你也到嘉元那裡補補眠,不是等會兒還要趕回去嗎?」謝母道。
「謝媽媽,我不累。那些西點您用不慣。這附近有家小吃店賣的稀飯很不錯,我讓利文帶你們過去。」
「嘉元,你這孩子……」謝母聽了感動不已,邊吸鼻子,邊對利環道:「像嘉元這種男人你到哪找呀!照顧了你一整晚都不嫌累,你可要好好把握。」
利環不是不感動,只是……
「表姨、表姨丈,你們來了呀!」這時候玫麗推門進來,朝在場的認識和不認識的人分別點頭致意,將手中的提盒放到桌子上。「我幫做了些稀飯過來。」
「玫麗,昨晚真是謝謝你。」
「表姨,您別跟我客氣,其實我沒做什麼,只是打電話通知您和表姨丈。該謝謝的是永安集團的周總。是他送我們到醫院,那時候根本沒病房好安置利環,還是他動用關係才要到這間頭等病房呢。」
「那我們真應該親自向人家道謝。」
「不用了,周總很忙的,昨晚他匆匆安排好一切就走了。對了,利環,辜總早上打電話給我問你情形,他要你好好休息,公司裡的事他會找人處理,他晚一點再來看你。」
聽說他要來,利環心裡又悲又喜,但他的到來有什麼意義?她苦澀的張唇說:「玫麗,請你跟他說……我沒事,公司裡事情多,我生病請假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不敢再勞煩他過來。」
「呃,好吧。我還要趕回公司,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嘉元有禮的道。
看著他溫文的俊臉,玫麗忍不住轉回頭對利環說:「嘉元昨晚一接到我打過去的電話,立刻接了過來,他擔心了你一整晚都沒睡,臉上還有兩個黑眼圈呢。」
「是呀。」謝母緊接著附和。「我才跟利環說,像嘉元這樣的好男人不可多得,要她好好把握。」
「他們不是交往好一陣子了嗎?不如讓他們訂婚呀。」
玫麗的話正中謝母下懷,她眉開眼笑的轉向丈夫。「你看怎樣?」
謝父好笑的說:「怎麼問我?該問嘉元和利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