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在前方警戒的屬下通報,他也知道是有人來了。
既然大鷹肯定是鳳族的人,寒未為這趟任務緊繃了一整天的情緒總算可以放鬆下來。他暗暗的喘了口大氣,盤算著和風族人完成交易後,兼程趕回過邑需要花多少時間。
在天亮前應該可以進城吧。他忖測著。而一等他向父親大人邀功之後,他就要摸到流雲那裡抱她,做為自己辛苦了一整天的獎賞。
想到美麗的流雲,他骨頭都酥了。她真是難得的尤物呀,對他極盡妖饒的曲意承歡,抱她時,他可以連過邑城最引人垂涎的大美人艾蝶都暫時拋到腦後。
正當寒未站在夜風裡大做春夢時,那模糊的白光已從夜的森林趕出,光亮越來越清晰。一陣健馬急馳而來的蹄聲遠遠傳來,穿透風雷交織的聲響傳進他耳裡。
他趕緊集中視力往前看,約有百人規模的馬隊很快來到他率領的隊伍前,身手矯健的做出勒馬動作。而奇的是,百來匹馬兒居然整齊有序。訓練有素的停住。寒未心裡暗暗喝彩。注意到噤隊騎士並沒有拿火把之類的照明物,但人人胸前都垂吊著一顆發出淡淡光輝、足以照明的明珠。正當他驚異不定時,大鷹已朝馬隊為首者走了過去。
為首的騎士和同伴一樣,穿著深色的騎裝,同色的布巾覆住頭臉。雖然只露出了雙眼睛,但那挺立在馬上的英姿,卻顯露出無與倫比的高貴神態,吸引眾人的目光。只見那人低下身跟大鷹交談,沒多久,一雙比在最晴朗的夜空中所能看到最亮的一顆星子還要明亮的眸子朝寒未照來,他頓時有種被閃電擊中的感覺,怔在當場,無法轉移眼光。
為首者向同伴示意,利落的從馬上翻落,身姿之美妙有如鷹揚雁落,說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雖然後來跟他下馬的騎士姿勢也很輕盈敏捷,但寒未總覺得沒有為首者那樣利落漂亮。
為首者率領手下跟著大鷹向他走近,寒未趕緊迎上去。
「是鳳族的朋友嗎?」他像被攝了心魂般,無法移開緊盯著對方那雙美麗瞳眸的視線。
「是過邑的朋友嗎?」對方含帶笑意的嬌柔噪音,出乎寒未意料。他萬萬想不到,帶領鳳族人跟他接頭的竟是一名女子,而且聽聲音,還是位妙齡少女。
禁不住胸臆間莫名燃燒的熱意,寒未的心在狂跳,眼光興奮的梭巡著眼前只比他略矮三指寬高度的女子。只是他有些失望的發現,想從那身深色騎裝窺出她女性化的曲線根本是妄想。
「我是過邑城的寒未。奉家父之命,來此與鳳族的朋友交易。」他有些意興闌珊的道。
「嗯。」她輕應了聲,嗓音嬌柔悅耳,即使尖銳呼嘯的夜風和悶聲大作的雷鳴,也無法阻絕她動人的聲音傳進寒未耳內。
真希望她人如其聲呀!他忍不住癡想著。
老天爺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鳳族騎士的首領伸手拿下覆住頭臉的巾子,露出輕盈俊俏、令人讚歎的絕色容顏。
寒未看癡看傻看呆了。
他一直覺得鳳朝陽那張淺笑輕綏無一不美、似朝陽般光燦的絕美臉蛋長在男人身上實在是暴診天物,及至見到前來跟他接頭的美女,他不禁讚歎起造物主的巧思。
相似的美麗,展現出來的卻是渾然相異的絕色。如果說鳳朝陽燦爛如陽剛的旭日,這名女子的美麗,便婉約如皎亮圓滿的明月。看著她,他彷彿看見女性的風朝陽,只是她更為美艷動人。
「我是鳳儀月。」美女輕啟丹唇,幽然開口,明燦的眸光英氣逼人的直射向他,令寒未自慚形穢。「家兄鳳朝陽。」
「原來是鳳族公主,怪不得跟鳳少族長如此相似。」他眼中濺射出一抹恍然。
「這樣是好是壞呢?」她微揚的丹唇流洩出些點淘氣,增添了她的艷色,也更讓寒未色授魂與。
「自然是好啦!」他快速的道。「早知道鳳少族長有這樣美麗的妹子,我早要求他引見了!」
「我們現在見面也不遲呀。」她拋給他一個天真明媚的淺笑,在將他迷得心蕩神馳之際,如花的嬌顏卻收斂成正經嚴肅。
「大鷹告訴我,寒少城主已帶齊家兄要求的貨物等待我們來,鳳儀月也幸不辱命,帶了過邑城主想要的十車兵器。」
寒未聽她喊他少城主,心裡先是一陣高興;雖然過邑的少城主不只他一名,但被她輕靈悅耳的嗓音這麼一喊,他頗有種自己是父親唯一繼承人的飄飄然。
但他可沒開心得忘了正事,他眼光追隨鳳儀月手指的方向,看見被馬隊護衛在中間的十輛車。他眼光一亮,猜測那便是過邑與鳳族交易的兵器了。
「請少城主派人驗貨。」鳳儀月溫言笑道。
「請帶路。」寒未不客氣的說。
不是他不信任眼前的美女,而是茲事體大,他自然要小心為上。
在以眼神向鳳儀月致上歉意之後,寒未在她毫不顯芥蒂的引導下,率領手下來到車前。
鳳儀月命令部眾協助寒未檢查這批兵器的精良度。果然,無論是箭矢刀槍,或是護甲盾牌,皆是一時之選。寒未興奮得合不攏嘴,深知這趟任務之後,父親寒澆將更看重他。
「鳳族要求的貨,寒未悉數帶子。公主要不要派人檢視一下?」他禮尚往來的建議。
「好呀。」鳳儀月大方的回答,讓手下去驗收寒未帶來的貨。
「公主願意和寒未到過邑見令兄嗎?寒未一定會善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公主。」
鳳儀月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風情足以把寒未迷得七葷八素。他是真心希望這位美女能跟他回到過邑,好讓他有進一步追求她的機會。
「寒少城主盛情,儀月心領了。」她溫和的回答。「只是儀月還得將家兄交代的這批貨帶回家鄉,就不打擾寒少城主了。」
寒未一聽,失望不已。想到與鳳儀月一別,不曉得何時還能再見面,一股悵然盤據在他胸懷,令他若有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