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鳳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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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瞧,你臉上又有血色了。你身體剛復原,受不得一點風寒。在洞口時,你蒼白得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吹倒。」

  「我沒你說的那麼嬌弱。」她忍不住為自己辯白,不用氣的反駁,「你跟我一樣都在河水裡泡過,我會受風寒,你也一樣埃」「我不同,我是男人!」

  他這種大剌剌的語氣真是氣煞人!男人就不會生病嗎?

  她嗔怪的瞪他一眼,不想浪費時間爭辯這種無聊的小事。

  「我叫鳳儀月,你叫什麼名字?」

  沒料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正在為火堆添加柴薪的草上飛先是怔了一下,銳利的目光才以一種警戒的姿態盤旋在她平靜的臉容上。

  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草上飛只好故做無所謂的聳肩。姑娘家都先報上芳名了,他若不說,不顯得自己器量狹小嗎?更何況草上飛這名字——「我叫草上飛。」「你就是草上飛?」儀月訝異的挑起秀眉,看進他莫測高深的神秘黑眸。「姑娘也聽過我的名字呀。」他的語調是輕快的,嘴角嘲弄的彎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卻炯炯難測,洩漏了他其實不像刻意表現的那般輕福儀月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溫潤的丹唇甜蜜蜜的漾開,學他輕快的道:「聽說草上飛是個懲強扶弱的義盜,專門向寒氏政權下,欺壓百姓的豪奢貴族下手,所偷的財貨都用來幫助飢餓的平民。我早就仰慕已久,沒想到能有幸為你所拯救。」

  「姑娘過獎了。」他受寵若驚的回答,鳳儀月眼裡的欽慕、充滿溫柔的眼神,在在考驗著他的自制力,讓他即使想謙虛也無能為力,全身輕飄飄的,像要飛上天,不自禁的眉飛色舞起來。

  「我這個人就是看不們明明是一頭混吃等死的豬,居然還在高位作威作福,奴役供養他的恩主。每次見到這種情形,我總忍不住手癢,想把他開膛剖肚,挖取一些肥油,還給受他壓迫,面黃肌瘦的老百姓。反正這種豬人的肥油那麼多,我撈他一些也死不了的,對不?」

  聽見他將被他打劫的貴族戲稱為「豬人」,儀月忍不往嬌笑出聲。她清艷若芙蓉的笑靨,一下子攫住草上飛的眼光。

  他忘神的盯著她,心跳怦然。

  這輩子他見過無數美女,從來沒有一個能像她這樣緊緊攫住他的心。

  他有些無法理解的甩甩頭。

  儘管鳳儀月稱得上絕色,他卻不是以貌取人的好色之徒,為什麼她的一顰一笑總能牽動他的心?

  彷彿只要她輕輕朝他勾起花瓣般的櫻唇,他的血液就不受控制的狂奔起來,四肢似有自己的意志,想要朝她靠近,甚至摟抱她,愛撫她,更進一步的對她輕憐蜜愛。

  他感到脊背竄起一股涼意,儘管無法理清讓他熱血沸騰。

  全身都渴望她的情愫是什麼,卻明白他不能放任體內洶湧的情思氾濫成災。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不允許自己陷溺兒女私情。

  他不自在的咳了咳,別開眼光,假意查看火堆的情況。

  「如果沒別的事,我……」

  儀月臉色一沉,對他一會兒迷醉的盯暑她,一會兒卻找借口想撇下她感到無法理解。

  他星子般閃亮生輝的眼瞳裡,分明有著對她的情意,他的表現卻如此冷漠,好像不願跟她在一起。這使得她惱怒起來,積壓了一整晚的委屈終於爆發。

  「你想怎樣?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嗎?」她尖銳的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不要假惺惺的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我又不會死纏著你不放!」

  喔喔,美女生氣果然是不同凡響。

  草上飛瞪大眼睛,對鳳儀月倒豎柳眉下,鑲嵌著蓄滿水氣的明眸裡的火焰感到著迷。怎麼有人可以生氣得這麼……楚楚動人?

  沒錯,就是楚楚動人。

  旺盛的怒火在水光掩映下,呈現出的是嬌柔,而不是咄咄逼人的氣焰,好像她的氣憤裡,藏著無盡的委屈。而她的生氣不是在撒潑,反像是在向情人撒嬌。草上飛的心再度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他勉強自己把視線自她在盛怒之下更形美艷的嬌臉上移開,然而她令人心動的怒顏已銘刻在他心上,即使眼不見她,心也未能平靜。

  「我沒有不喜歡你呀!」他很無辜的喟歎出聲。

  聽他如此說,儀月心裡的怨意消了一大半。她水蒙的眼眸似嗅似怨的盤據在他被布巾覆住眼睛以下的頭臉,像是想要穿透布巾,看清楚他的容貌。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儘管如此,草上飛那雙深沉多智眼眸裡的迫人神采,已給儀月足夠的想像空間。他端正有神的眼,在在顯示出無論是內在的風采;還是外在的體魄,他都十分強壯。而他悅耳的聲音,更有種扣動人心的魅力。所以即使尚未見到他的容貌,她已對他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好感了。

  這使她無法再繼續對他生氣,語調不自主的和緩下來。

  「如果不是不喜歡我,為什麼急著把我撇開?」她輕聲埋怨。

  草上飛就算再呆,也聽出她的不滿是源自於對他的情感。

  他苦笑的摸了摸鼻頭。最難消受美人恩呀!何況此時此地,他沒有一點談情說愛的心情。可若因而傷了美人脆弱的芳心,他又會很心疼。

  於是他道:「我沒有撇下姑娘的意思,而是還有重要的事待辦。」

  「事情那麼緊急嗎?不能稍微耽擱一下?」

  草上飛想了想,當然不是不能耽擱。既然之前可以耽擱正事來救她,繼續耽擱下去,應該對事情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我可以陪姑娘到天亮。」他爽快的道。這已經是極限了,不管他對季抒有多大的信心,在沒證實他大獲全勝前,他的心總不能安。

  儀月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她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首先,要謝謝你救了我。」

  有首先,就有第二項。草上飛戒慎的道:「只是件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最好從此將他忘了吧!他只差沒做這麼傷感情且令他難受的建議。不過他瞄向她的眼光,差不多就是這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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