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禍水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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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我擔心何蓮卿向皇上使媚術。要是她學西施、妲己,在枕邊細語時,挑撥是非,皇上原本就對唐劭傑看不顧眼,索性順水推舟的聽信讒言,到時就很麻煩了。若她食髓知味,變本加厲地迷惑皇上,造成朝綱不振,給莽國可乘之機,到時候生靈塗……」

  「你想太多了!」關寧冷淡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我會看好皇上。」

  「你怎麼看好他?」戴月不以為然地挑眉,「你要陪他們睡覺嗎?」

  關寧臉上迅速出現一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桃紅表情,他深吸口氣,語音緊繃地擲出:「皇上目前不宜寵幸任何女子!」

  這應該能堵住他的嘴了吧!

  戴月聽得有些傻眼,不由自主地看向花朝詢問。

  「如果我猜得沒錯,皇上自幼所練的玄門內功,需要避開女色。」

  「咦?那不是要皇上當和尚?一輩子都不能……」

  「戴月!」

  關寧很無力地抹了抹臉。

  「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張無辜的表情,可黑眸裡閃爍的笑意,卻無法不讓人不覺得他是故意的!

  「以皇上的進境,再過一、兩年,金童神功便足以大成。到時自然不必迴避女色。」

  「你怎麼知道?」他感興趣的問。

  「我也同樣練了金童神功……」

  「你大成了沒?」

  「二十歲時,便已練成。」

  「可你現在還是童子身,不是嗎?」

  奇怪,他幹嘛跟他討論這個?

  面對那張興致盎然的俊臉,關寧除了無力感加劇外,還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他閉了閉眼,暗暗調勻呼吸,方淡淡回答:「這跟你沒關係吧?」

  「我好奇呀!」

  答得還真是理所當然呀!

  看到關寧額頭青筋直跳,花朝不禁為好友感到憂慮。

  「關寧是國師的關門弟子,我看他是有意繼承國師的衣缽,進入道門。」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但為何他要笑得那麼賊?那雙俊艷的眼眸裡還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關寧有種不好的預感。

  「照你的說法,皇上再一、兩年便能煉成金童神功,以後也毋需迴避女色了。到時候你要如何阻止何蓮卿迷惑皇上?」

  「為什麼是我阻止……」關寧不明白這件事何以落到他頭上來!

  「你說我想太多,又說你會看好皇上,不就表示你要來負責這件事嗎?」戴月笑容可掬的解釋。

  關寧感到從未有過的疼痛佔領兩鬢。

  「何蓮卿芳齡十七,一、兩年後,不過是十八、九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最艷的年紀。只怕到了那時候,皇上更難招架了。」

  「她對皇上未必有企圖……」

  「這正是你必須弄清楚的呀。」

  「我?」

  「當然。」戴月狡獪的一笑,「我跟花朝絕對義不容辭地幫你。」

  現在是誰幫誰呀?

  關寧無語問蒼天。

  他不過是奉師命擔任皇帝的貼身護衛,為什麼要承擔這種責任?

  「你們不是應該在冰心苑安插了人監視嗎?」他試圖做困獸之鬥。

  「你怎麼知道?」

  關寧懶得廢話,只用那雙深沉的眼眸銳利的盯著他看。

  戴月摸摸鼻子,立即心領神會。

  他眼裡的意思,大概是說——你們這種人會不做這種事,才奇怪呢!

  「沒想到關兄這麼瞭解我……們呀。」

  戴月嘲弄的朝花朝眨眨眼,暗示他別想置身事外,這件事他也有份,方正襟危坐的接著道:「沒錯,我們是派了人去,可他們根本接近不了何蓮卿和陪嫁入宮的莽國侍女,而從其表面的言行,也查探不出所以然。所以我們才來請你出馬。如果你肯夜探冰心苑幾次,或許可以查出蛛絲馬跡。」

  「為什麼是我去?」

  「論武功,我們三人中以你最高,不由你去,由誰去?」他說得理直氣壯。

  關寧語塞。

  「呵呵,我就知道今晚是來對了。關兄就像國師一樣公忠體國,這點小事是不會推辭的。」戴月不吝惜地奉上恭維,舉起酒杯相邀,「關兄不妨以茶代酒,與我和花朝共飲,為今晚的協議乾杯!」

  關寧嘴角抽搐,喉頭泛起苦味,那是再多的菊花茶都沖不散的。

  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兩人果然是帶著麻煩來的。

  攢額蹙眉之後,還要忍受戴月叨叨絮絮的說明細節,關寧開始覺得今晚,甚至以後的幾晚,都可能睡不安寧了。

  第二章

  「郡主安歇吧。皇上今晚不會來了。」

  「嗯。」冰心提不起勁的回應。

  皇上不只今晚不會來,他是根本沒來過,甚至有可能永遠都不會來。

  心裡沒有悲喜,冰心已經不像初初進宮的那幾天,心情忐忑不安,既擔心皇帝來,又憂慮他不來。

  她是等得麻木了吧,也許這輩子——何其短促的一輩子呀!——就跟古往今來的許多後宮佳麗一樣,臨死前都見不著皇帝一面。

  或許這樣也不壞。

  邊想邊在床上躺好,冰心將被子拉到頸子上,等著好音把床帳放下。

  「我讓碧葉和桃子在外間伺候,郡主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差遣。」

  「嗯。」她閉上眼,優雅地打個呵欠。

  每晚都說類似的話,好音不累嗎?

  「好音退下了。」

  耐心地等待那輕悄的腳步聲離開,輊柔的聲音仍隔著重重紗帳傳來,冰心聽見好音對兩名侍女說:「我睡隔壁,有事隨時叫我。」

  「是。」

  這回,腳步聲是真的走遠了,冰心如釋重負的睜開眼,床帳外留有微弱的燈火,放眼所及處,除了她外,再沒有別人。

  終於是獨自一個人了。

  她盡量不去想重重紗帳之外還有兩名侍女留守,至少床上的小小世界由她一人獨亨,暫時得以逃離好音關愛的眼神。

  自幼好音就陪伴在她身邊,兩人名為主僕,情感卻如同姐妹,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音給她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再像以往那樣親切和諧。

  只要好音待在附近,冰心便輕鬆不起來。偏偏好音是她的貼身侍女,大半時間都緊緊相隨,若不是睡覺時可以稍微逃離好音的慇勤照顧,冰心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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