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禍水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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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曲折,外人自是不知,還以為皇帝是仰慕何蓮卿有莽國第一美女之稱,才奪臣子的未婚妻。但也沒有虧待唐劭傑,他將天朝最嬌貴、美麗的一朵名花朝陽公主下嫁予他做為補償。

  殊不知道此番以為大錯特錯,皇帝寧捨天下名花,只愛朝陽公主一人,偏偏自幼青梅竹馬的義姐只當他是弟弟,非唐劭傑不嫁,著實傷透他的心。

  身為皇帝貼身護衛的關寧自然知悉內情,他垂下眼睫,端起茶杯啜飲,然後放下,聲音有些緊繃。

  「你應該把她的祖宗八代查清楚了吧?」

  聽出他語氣裡的嘲弄,戴月卻不以為忤,「就因為查清楚了,才覺得有問題。」

  「什麼問題?」

  關寧目光一動,看向天上皎潔的月。

  柔美的月色像極了三年前的那夜……

  「根據我們搜集到的情報,何蓮卿一出生便受到查坦爾夫婦的喜愛,但直到三年前,莽國太后才突然冊封她為冰心郡主。她的母親江氏為查坦爾生了兩個兒子,長子隨查坦爾出征,死於去年秋天莽國向我朝發動的戰爭。照情理,即使江氏還念念不忘女兒與唐劭傑的婚事,可查坦爾和其親生子畢竟是死在唐家父子率領的石林關軍隊手裡,就算她不在意,查坦爾家族的人也絕不會樂成此事。何以查坦爾的元配夫人莽國的長公主會向其母后建議,派遣使者向我方提出婚事?這未免有違常理!」

  「嗯。」

  關寧無所謂的態度,令戴月頓感無力。不過關寧的個性便是如此,想指望他慷慨激昂的表示意見,無異是緣木求魚。

  「我和花朝都認為,莽國此舉是要向唐家父子報仇。」他索性陳述結論,並向同伴示意,要他附和。

  「的確有這種可能。」

  花朝說。

  「你們該不會認為莽國派一位嬌滴滴的郡主來,是要刺殺唐家父子為查坦爾報仇吧?」關寧懷疑地低哼。

  「這個說法是奇怪了點。」

  戴月放下筷子,「若只為了刺殺唐家父子,找專門的刺客更有效,不必這樣大張旗鼓的把冰心郡主嫁來。這也是我不懂的地方。」

  「懂不懂都無所謂了。如今她是皇上的昭儀,而非嫁進唐家,何必傷這個腦筋。」關寧擺明不想管。

  「就因為這樣,我跟花朝才更緊張。」戴月投給他一個大大不以為然的白眼。

  「你們以為她能對皇上不利?」關寧嗤之以鼻。

  「喂,你不要小看女人喔。」戴月氣呼呼的說,「自古以來,多少英雄豪傑便是毀在女人手上!」

  「哦?」但那不可能是冰心。

  「像是夏朝的妹喜,商紂時的妲己,西周的褒姒、春秋時代的西施……」

  「你們當皇上是亡國的暴君?」關寧不悅地打斷他。就算如此,冰心也不可能是傾國妖姬呀!

  「皇上當然不是。」

  戴月頓了頓,「可何蓮卿是個大美人。我只是遠遠的瞧上一眼,便為之目眩神迷。想想,我還是自幼看我義父長大……」

  「什麼意思?」

  關寧越聽越不明白。

  「定國公的美貌傾國傾城。」花朝解釋。

  「哦?」關寧仍是一臉的難以瞭解。

  定國公英華內斂,威儀天成,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媚,拿來與柔弱可人的冰心相提,未免不倫不類。

  戴月看出他的不認同,解釋道:「就算你對美醜沒有鑒賞力,也應該看得出來我義父比許多美人兒都要漂亮吧!皇上今年的壽宴上,不少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家眷,看我義父一笑,便神魂顛倒,情難自己。」

  「是嗎?」

  他沒看到。

  好像有點對牛彈琴,幸好這不是重點,戴月索性避「輕」就「重」。

  「我的意思是說,我從小到大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早已到了千花過眼不動心的境界,一點都不輸你的心如止水。可我不過是遠遠瞧一眼何蓮卿,便有血脈僨張的衝動,何況是皇帝這種血氣方剛的年齡……」

  戴月的話讓關寧想起了三年前他與冰心初遇那夜。桑顏卡邦那雙意圖染指冰心的邪佞眼光,與眼前的戴月合而為一,激起他想要殺人的衝動。

  戴月被他瞧得心裡發毛,連忙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關寧冷哼一聲,很快別開眼,冷冷的提醒他,「你最好記得她是皇帝的妃子!」

  「嘿!」戴月恍然大悟,登時啼笑皆非。「你該不會以為我……」

  「哼!」

  「不能怪關寧誤會,誰教你隨便對人家血脈僨張的!」花朝一點都不同情他,夾了塊糟肉進嘴裡。

  嗯嗯,好吃!

  「你不要火上加油好不好?」戴月抱怨。「食色性也。哪個男人見了美女不會心動的?我不過是有一點反應,不表示我對何蓮卿有任何企圖。我當然會牢牢記住她是皇帝的妃子。還是你們認為我有色膽包天到連皇帝的妃子都敢招惹?」

  花朝咳了咳,眼光惡狠狠的瞪視戴月。

  他是故意諷刺他把皇帝的前貴妃、如今的寶瓶公主給招惹回家成了自己的娘子嗎?

  「呵呵,我是表明自己的立場,沒有別的意思。」他笑得可無辜了。

  花朝悶哼一聲,灌了自己一杯酒。

  戴月見他不答腔,便把注意力轉回關寧身上,後者表情緊繃,十分不容易討好的樣子。他歎了口氣。

  「關兄還是不相信我嗎?」

  關寧皺眉,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語氣一緩。「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那就好。」

  「至於皇上……你不要小看他了。」

  「我哪敢呀!」戴月苦兮兮的說,「我可是看皇上長大的,他的定力是超出常人沒錯,可是他現在的心情不比平時。大凡人在失戀時,總是特別脆弱。這時候有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兒投懷送抱,哪個男人抗拒得了?別皺眉,雖然你自恃定力過人,對男女之情的瞭解,卻不及我與花朝,我們可是深懂溫柔滋味!」

  「你想說什麼?」月兒逐漸西斜,是他入眠的時間了,關寧的耐心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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