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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緗綾視而不見的瞪視前方,耳際彷彿還迴盪著男性溫柔的嗓音。他總是對她這麼好,打兩人認識後,這個不擅長表達情感的大男孩,一直用日己的式向她傳達情意。

  就算當初是因為認錯人才主動攀談,但如果不是被他所吸引,他們不可能交往下去。Ben,有著鑽石般冷硬,璀璨的外表,卻有一顆極為柔軟的心,而那顆心,屬於他所愛的人——她。

  深深明白這點,並沒有讓緗綾心裡好過些,反而加深因背叛引起的內疚不安,也令她更加迷惘。

  她對他應該是有感情的,可既然有感情,為何會輕易地淪陷在項鵬的懷抱?

  這個可以在一瞬間點燃她慾望,同時被她點燃熱情的男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她雙膝發軟,全身火熱,這是她踉Ben交往兩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但Ben也有令她著迷的地方呀。

  不能否認,也無法否認,某部分的自己仍是愛慕他的,只是在愛慕他的同時,這顆初識情慾的女人心也正為另一名男子而熱烈燃燒。

  該怎麼辦?她不能一方面繼續跟Ben交往,一方面又跟蕭項鵬在一起。不僅是因為項鵬不可能同意,良心上也不允許她如此欺騙Ben,傷害他。

  可要她開口跟他說分手,她說不出口!

  好難,好難……

  緗綾視線朦朧,粉白的頰上點點是為難、糾纏的淚水,她試著想釐清內心錯縱複雜、紊亂難理的情緒,卻讓自己陷進更深的漩渦,難以自拔。

  當心房的一邊是與Ben交往兩年來的溫馨記憶,另一邊是被項鵬挑起的情慾,心情就像翹翹板忽而這邊高、那邊低,忽而這邊低、那邊高,怎麼都無法取得平衡。

  沒法兩邊兼顧,也沒法只顧一邊,更無能抉擇放棄哪一邊,緗綾好痛苦。

  她已經背叛Ben了,還有臉跟他在一塊嗎?可想到要跟他分手,辜負他一片情意,她又覺得開口好難。

  兩人認識以來的記憶一幕幕地在她腦海裡流映,尤其是與他相識的第一晚,他跟她說的每一句話,還彷彿迴響在耳邊。

  他說,我有你就夠了。

  而她,卻擁有他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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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你就夠了。」

  就是這句話打動了她的心,令她暈陶陶,少女的嬌羞令她垂下眼睫,瞪著兩人交握的手出神。

  他有雙鋼琴家般修長美麗的手耶,握得她好舒服喔。

  低頭了好久,好久……

  怎麼都沒聲音?

  她忍不住抬起頭,發現Ben的眼光仍溫柔的注視她,性感迷人的唇瓣抿著,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你……」她嬌嗅的睨他,「怎麼都不說話?」

  「說什麼?」他一臉不解。

  俏臉垮了下來,這男人!

  好吧,山下來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只好去就山了!

  「uncle為什麼要幫你安排相親?」見他俊臉龐上一層陰用,她小心的措辭。「我是說,你的條件那麼好,又很年輕,沒必要這麼急吧。」

  哪有人二十歲就相親,都這種摩登時代了!難道因為蕭樺自己早婚,希望兒子也早點結婚?

  「他想改善。」

  「什麼?」她一頭霧水。

  「父子關係。」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她更搞不清狀況,他卻一副她應該聽得懂的樣子,讓緗綾氣得好想咬他。

  「這跟安排你相親有什麼關係?」她捺住性子,再一次發問。

  或許是看出她眼裡的凶光,彷彿他再敢用精簡得讓人無從捉到頭緒的句子來回答,就打算用眼光謀殺他;也或許不耐煩她一句接著一句的問,這次,他說了一長串,好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媽過世後,爸爸將我交給爺爺撫養,自己到美國唸書,直到在紐約建築界闖出名聲,才回倫敦定居,但仍不時到世界各地開展建築事業。他想善盡慈父的職責時,我已經大到不需要父親了,偏偏他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們更難溝通。爺爺過世後,爸爸擔心我沉浸在失去爺爺的悲痛中,又對我沉默的個性不以為然,便在爺爺滿百日,強迫我一定要跟他去參加宴會。」

  「他一定是覺得你個性太安靜了,不像他,以為你是缺乏異性的滋潤。如果我沒猜錯,你一直跟爺爺住在一塊,家裡沒有女性。」

  「有女傭。」那雙黑眸閃過一抹不以為然。

  「你有找女傭聊天的習慣嗎?」她忍住笑問。

  他瞠目以對,彷彿她說的是天方怪譚。

  「這不就得了!」她聳著肩。「也很少有女性親友去你家拜訪吧?這種情況下,難怪uncle會擔心。我猜,像他這樣的風流人物,很難想像會有男人不需要女人的。」

  他表情詫異地瞪著她,好像她說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話似的。

  「我指的需要是……」她尷尬地漲紅臉,清了清喉嚨後才道:「兩性之間的溝通。專家都說,長期處在缺乏異性的環境下,賀爾蒙會失調,你別想歪!」

  「想歪什麼?」他困惑地問。

  敢情他是在和尚廟裡長大呀?怪不得蕭燁要幫兒子相親,蕭慕鴻在男女方面實在是白紙一張。

  「反正……」她沒興趣當他性啟蒙的老師,急急忙忙地轉移話題,「你先前的表情好憂傷,是不是仍為你爺爺的過世難過?」

  顯然她說中了他的傷心事,那張俊美的臉容頓時黯淡了下來,讓她不禁後悔提起這話題。

  「往者已矣,你不要太傷心。我相信老人家在天之靈,一定捨不得見你還為這件事難過。」

  「我知道。」

  他將濕潤的眼眸靜靜地瞧過來的同時,緗綾覺得手上一緊,是他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她猜這是他表達感激的一種方式,心頓時瀰漫著一種溫柔的感動。

  她不過是安慰他幾句,就得到他的感激,Ben大概是她認識的人中,最容易被取悅、知足的人了。

  「何伯伯說你是香港來的。」他溫泉般的目光注視著她,這一刻的他,一掃之前冰冷、拒絕人的氣質,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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