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興趣做耶,抱歉。」水水客氣笑著。她要嫁到高雄,萬一以後在路上遇見他,那不是糗大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悅,後來又隨便和她聊了幾句之後,便轉移目標。
接著有幾個男生過來邀舞,水水也大方的接受,但她私心裡偷偷的打分數,不是覺得對方太壯,或是說話很不著邊際只想急著上床,要不就是跳舞時趁機毛手毛腳令她很不舒服,這些男生全都不合格,全被她判了出局。
水水後來找了借口推托離開舞池,她坐下啜飲俱樂部提供的雞尾酒,和身旁的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故作不經意地看向四周。
已經有幾對男女當場擁吻或愛撫了起來,甚至還有兩男一女玩起三P遊戲,性開放的程度大膽到令人驚異。
看看這裡的男男女女,來到這兒彷彿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雖然俱樂部有準備房間,但不知道是性壓抑太久,一旦爆發出來就無所顧忌,還是被這裡的氣氛影響而變得大膽豪放起來。這群人就這樣公然的做起最親密隱私的動作,一點也不會彆扭尷尬,甚至也不介意讓別人看到。
她想到大三那年曾聽說商學系有一對情侶打賭要在課堂上公然做愛,而居然有許多同學主動護航,幫他們擋住教授的視線好讓他們可以順利辦事,聽說最後他們果真如願,還成為話題呢。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聽了覺得十分不能苟同,這種大膽的行徑,與一般動物交配有何差別呢?
沒想到此刻她卻親眼目睹,而且身在其中,如果她也在這裡做,相信這些人絕不會以異樣眼光看她的。
這就是錯誤環境所造成的錯覺,因為身在充滿「性味」的環境,別人都這麼做,所以自己也會不自覺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跟著這樣做,但只要一離開這個俱樂部、這個環境,又會回到社會的正軌生活。
她想,這些人之中有的可能有男友、女友或是丈夫、妻子,拋下他們的伴侶而來這裡尋求發洩與歡樂,扮演著雙面人的角色,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心態?回去之後又是如何面對他們的伴侶呢?
應該沒有人像她這樣被逼著結婚的吧?如果是相愛才交往或是結婚,為什麼又會來到這種俱樂部呢?大概也只有她這種天字第一號的處女才會來這裡找男人吧?
水水瞄到有些女孩幾乎全裸,讓男人在她身上任意親吻遊走,動作露骨而狂放。水水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活色生香的限制級畫面,看得她面紅耳赤,還好她的妝夠濃,才不致穿幫。
水水看見每一個人都找到自己的伴了,大家來這裡似乎也不在意什麼合不合、聊不聊得來,只要能上床便行。是不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來這兒是找性伴侶,可不是來找老公的。
「我先去化妝室。」水水藉故暫時離開這個高溫而性慾橫流的客廳,她得再想一想。
水水進去化妝室補個妝後,在鏡前站了好一會兒,望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她很懷疑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花錢來和自己沒有感覺的男生做親密的事?她是不是頭殼壞去了呢?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她要把第一次交給這些來尋歡的男人,她連交談的慾望都沒有,更不必提上床了。雖然她本來就清楚這些男人來這裡的目的,但是一轉念,不給這些人還不是要給一個她討厭死的男人!這有什麼分別呢! 自從國二那年與宋悠城訂完婚後,八年來她從沒有正面與他見面說過話,更別提和他約會了。她常常從家人口中聽到他的消息,但她根本不想去聽到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所以常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如果來家裡坐,通常她能避開就避開,不然就躲在房間裝病睡覺,反正能不見就不見,她現在根本就忘了他的長相,只記得是戴個墨鏡的流氓樣,反正她是沒啥好感。
而他倒也還識相,不會來自討沒趣,家人雖然會體諒她年紀還小,不懂這些情情愛愛,但也常常念她,而她就來個相應不理。
高中痛苦了三年,所以她早就決定要離開家裡去北部念大學,填志願時她就先從北部的學校開始,能離他多遠就多遠,而且她要盡情狂歡玩樂,把她之前的痛苦補回來。
她不要讓他得意,以為她會一直為他守身如玉!她就是要讓他吃癟、讓他氣死,以為她放蕩淫亂,四年來都在男人的床上打滾。
一想到他會氣得七竅生煙、臉色鐵青,甚至恨死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碰她,水水就覺得得意又痛快極了。
好了!就為了這得意痛快的一刻,她今天怎樣也要想辦法把自己迭出去,管他什麼條件,眼睛一閉,忍一下就過去了,應該沒那麼困難啦。
好吧,就剛才那男生好了,儘管他言語乏味、服裝沒品味、嘴巴太大、腳太短……不管了!她等一下要做之前記得要關燈,就想像是跟「麥特戴蒙」或是「方基墨」做愛好了。就這麼決定!水水立下決心,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後深吸一口氣——出發!
水水回到客廳前走過長廊,經過一間沒關門的房間,她不經意往裡面瞄了一眼,結果卻發現有個男人倒在地毯上一動也不動,她頓時止住腳步愣愣地望著那男人的修長背影。當她正考慮著要不要呼救之時,那男人突然動了一下,嘴裡嘟嚷著不知說些什麼。
好奇心驅使下,她往前走近房門往內偷瞧。觀察了好一會兒,陰暗的室內確定只有那個男人,並沒見到其他女人,遲疑片刻,她悄悄走了進去。
水水走近後才聞到濃烈的酒味,這才知道那男人是喝醉了,看他上半身赤裸著,可能還來不及爬上床就倒在地毯上。
男人突然吐出一連串的英文,又快又急,英文不是很好的水水,一下子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