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調查我,」水水氣極敗壞地怒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工作忙,沒辦法親自照顧你,只好找人來暗中保護你。」宋悠城理所當然地說。
「那你既然知道我大學四年交了這麼多男友,應該也知道我是個喜新厭舊的女人。」水水說道。
「那是你沒有遇到適合的男人。」宋悠城靜靜地看著她。
水水眉心一皺。
「你更不適合!我從國二討厭你到現在,你難道都感覺不出來我的厭惡嗎?你為什麼還對這樁婚約不死心呢!?」
宋悠城眼底閃過一絲沉痛。
「這樁婚約是我在奶奶生前對她的承諾。」他舉起咖啡杯,垂下眸子,優雅地啜飲一口。「除非有重大理由,否則我不會隨便解除婚約。」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水水氣呼呼地罵道。「兩個不相愛的人硬要綁在一起過一輩子,你不覺得太殘忍嗎?」
「很多夫妻沒有感情也可以互相扶持一輩子,我願意努力讓你過得開心。」宋悠城緩緩說道。
「可是嫁給你,我永遠不會開心,」水水沖口而出。
他抬起頭直視她。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你就是堅決不退婚,對嗎?」水水一臉冷肅地問。
「除非你給我真正的理由。」他簡單說道。
水水突然不說話,盯著桌面好久好久。
宋悠城也無語的緊盯著她,只有額角浮動的青筋透露出他的緊張。
水水深呼吸一口氣後,終於開口:「因為我懷孕了。」
第三章
水水忐忑不安地下了計程車。
她望了望眼前的獨棟別墅,深深吸了一口氣。坐了兩個半小時的尊龍客運,然後再轉計程車才來到豐原這棟略顯偏僻的「片羽俱樂部」。
這間俱樂部全台灣有幾個據點,都像這棟鄉間別墅一樣的偏僻隱密,這是介紹人說的;她倒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性質的俱樂部,而且索價還不便宜,花了她一個月的零用錢呢。
「片羽俱樂部」取吉光片羽之意,代表這是一間稀有特殊的俱樂部,除非是熟客或是上網找門路,不然一般人很難找到這家俱樂部。
只要滿十八歲以上,還有繳交五萬元的入會費,就可以成為會員;每次參加活動再交一千元即可,若是臨時參加就交五千元,水水就是交五千元的那種臨時會員。
成為會員後,它會介紹適合的青年男女互相認識,不管已婚未婚,一次活動大約十六人左右,八男八女,俱樂部會安排大家一起跳舞聊天,當然所有人都在保密的情況下戴著眼罩。
若彼此看順眼、聊得來,兩人就可以「隨性所欲」,也可以進俱樂部為會員準備的房間內辦事,或互相交換性伴侶。若沒有相中的伴,還可以等待下一次活動。
說穿了,這是一間以「性」為目的的俱樂部。在這裡可以盡情的為性而性,完全沒有任何的限制。
而在這裡,不必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名字,大家純粹來這裡尋歡作樂,滿足不同的性需求後,就分道揚鑣;而俱樂部也會為所有會員保密,這也是為什麼水水會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水水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準備找個男人幫她「開苞」,也就是要故意弄破那一片薄薄的處女膜。
面對畢業在即,家裡幾乎三天兩頭一直催,她心裡很清楚即將要面對什麼事,那就是催她一畢業就趕緊回台南結婚。她的拖延術已經用得夠久了,所以這次她必需回去履行那該死的婚約。
這次她恐怕再也逃不掉,但她實在不甘心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宋悠城,也不想給交往沒多久、正想甩掉的男友;那傢伙超自負又自大,若被他知道她是處女,他說不定還會以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自居,怎樣都不肯跟她分手,那她不就麻煩死了!所以最後她透過朋友介紹了這一間隱密又自由的俱樂部。
據說他們會按照她的希望挑出適合的男伴,所以她寫了一堆條件,除了身高要求一七五以上之外,還要斯文有禮,國語一定要標準,這些全是與宋悠城完全相反的條件,可見她是多麼討厭他了。還有,她特別註明外國人也可以,這樣她以後永遠都不必再碰見這個人,對她來說比較安全。
都已經來到門口了,想到那交出去的五千元,水水咬了咬牙,立刻戴上俱樂部事前交給她的眼罩,然後按下電鈴。
「你好,我是王經理,請報上名字與密碼。」站在門口的王超親切問道。
「我是波波,密碼九一五。」水水鎮定說道。
「歡迎光臨,請進。」
水水走進去後,偌大的客廳裡已經有五、六位男男女女在聊天,他們的神情相當自然,彷彿大家都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一般,水水也坐下加入了他們。
今天她刻意打扮得很成熟,將一頭黑色長髮盤了起來,戴了一副復古的黑框眼鏡,還特地上了濃妝;當她走出宿舍與室友擦身而過時,她的室友居然沒有認出她來。現在她又戴上眼罩,應該隱藏得更好吧?
一位男人立刻靠過來邀舞。
「我是彼得,你呢?」
「我是波波。」水水禮貌的回話。
「第一次來嗎?」
水水點點頭。
「你從哪來呢?」彼得又問道。
「台北。你呢?」
「我高雄。這是我第三次來,感覺還不錯,可以交換許多……經驗。」
「是嗎?」她淺淺笑著,一聽是高雄人,她馬上沒興趣再聊下去。
「你有性經驗嗎?」彼得突然問道。
水水故作鎮定地說:「當然有啊。」
「你喜歡什麼姿勢?上面還是下面?」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水水呆住了,沒做過的她哪知啊,於是她胡亂扯一通: 「上下左右我都覺得不錯啊。」
彼得立刻睜大了眼。
「想不到你這麼豪放,真是看不出來啊。」他突然聲音轉小:「要不要跟我試一試?」
水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