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戀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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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唔……」或許,那是因為母親始終不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吧?

  蜜絲倏然沉默安靜下來,不叫也不跳了。

  是啊,阿古斯家上下都知道,張伯冠宣佈選她為未婚妻之後,母親蓮修卡可是倏地起立,冷著一張臉失態的離席呢!

  更有甚者,蜜絲和張伯冠的親事訂下後,蓮修卡便足不出戶,一步也不曾踏出房間,沉默的來表示抗議——

  按常理來說,女兒被訂下婚事後,做母親的便得開始密集為女兒打點行頭,教導人妻之道,但是蓮修卡卻始終不曾出面,當作不知情或根本沒這回事,就算阿古斯忍不住斥責也是枉然,不見人影就是不見人影。

  為什麼母親就是這麼討厭蜜絲呢?

  沒奈何,三個姊姊只得延請鄰近的女性長輩,一塊兒為這小妹做出嫁的準備了。

  這還不是這門親事的最大問題哩!

  「蜜絲啊,你今天還是不想嫁給異鄉人嗎?」大姊開口問道,果不其然看見蜜絲堅決搖頭,她傷腦筋地頭疼起來。

  「你既然不想嫁他,又幹嘛跳饗舞給他看哩?」二姊不明白的問。

  「那是……那是我上當被騙的!」蜜絲一大堆話不知從何說起,末了只能簡化成這麼一句答案——一句不怎麼令人信服的答案。

  「你是怎麼上當、怎麼被騙的啊?」三姊無法理解。

  「啊……嗯……這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被騙了!」蜜絲事後把整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這才恍然發現到這一點——好一個異鄉人,竟用激將法激她跳了饗舞給他看,引來父親注目後還說出那種曖昧的話,弄成現在這種她不嫁他都不行的局面!

  「我非得找他算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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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小的人影偷偷摸出房門,往客居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客居是整棟屋裡最角落的地方,有三面全都向著偌大的庭苑,到晚上更是寧靜得連—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

  總算從半敞的門縫裡閃身進去,蜜絲看見躺在床榻上隆起的身影,在燈燭光焰中微微晃動著,她馬上趨前。

  張伯冠側俯著,只露出半張臉孔,緊闔長睫,呼吸沉穩,看來睡得很熟。

  「啊……」小手趕快捂嘴,免得自己又震驚過度地喊出聲。怎麼著?原來他身上竟一絲不掛,只在腰下鬆鬆地覆上一塊長裙布便算蔽體了事——蜜絲眼睛瞧得都直了。

  呿呿呿,直什麼直?她馬上嚴正地反問自己,廟裡寺裡那些大神女神像不都是光溜溜的?那些為神修行的苦僧不都是沒穿衣服的?異鄉人身上還算有東西呢!有什麼好看到眼睛都直了?!

  儘管是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告誡自己了,但是蜜絲一雙眼睛仍是捨不得挪動。

  不若天竺人的黝膚,異鄉人的體膚奶白,光澤彷彿上等雪花石:四肢看來修長略瘦,卻又結結實實;胸膛看起來硬邦邦的,卻又光滑暖和,不知道真的靠躺過去,會是什麼感受……

  「蜜絲,你在做什麼?」等到聽見一記悶哼含笑的詢問聲,她這才從著魔似的情緒中清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爬上了床榻,螓首真的靠躺在一堵男性的胸膛上。

  「哇啊!」蜜絲猛然一跳,整個人欲往後翻倒,幸好他眼明手快拉住她。

  「蜜絲,這可是我第幾回及時幫了你一把?你總是這麼魯莽嗎?」已然清醒,張伯冠半是歎息半是莞爾,三兩下勾她入懷,還順便將她的螓首按回自己的胸膛上。她想躺的不是嗎?他不介意,而且覺得被她「躺」得很舒服哩。

  「干你什事?我才不魯莽哩!」蜜絲原本還「躺」得很舒服,但張伯冠的話像是在激她,才不過三百兩語,就教她頓時不舒服起來。「對了,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故意陷害我?」

  「陷害?」張伯冠一下子便明白過來了,「你是指——」

  「親事呀,你用話來激我跳了饗舞。」

  「所以……」他乾咳一聲:心中卻悄悄笑著。

  「再、再來,你還乘人之危佔我的便宜。」蜜絲真是唱作俱佳。

  「然後……」赤裸的手臂不知何時伸到她的身後,把她靠躺的姿勢調整得更舒適,也更親密。

  「你還在我父親面前亂說話,說什麼『蜜絲的饗舞跳得真是好看』之類的曖昧話。」數落得太過忘我了,蜜絲一點都沒注意到她可被自己數落不休的對象親暱的擁著,兩人在床上橫陳半裸的,說有多曖昧便有多曖昧!「這些全都是你安排好的爛詭計,只有笨蛋才看不出來的爛詭計!」

  她這可是變相的在罵自己給他聽?張伯冠努力按捺著,就怕自己破功一笑,眼前這枚火爆小笨蛋會給自己好看。

  「怎麼?你在笑,是在笑我嗎?我可是哪裡說錯了?」小嘴一抿,下巴一翹,威脅的小粉拳高高掄起。

  「不不不,蜜絲,我哪敢笑你,就算是笑,也是在欣賞你的聰明才智嘛!」張伯冠決定還是不要激惱她過頭,因為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仍是自己。「話說回來,蜜絲,你這時候到我房裡來做什麼?」

  對喔!蜜絲的怒氣退去不少,急忙重回正題,「喂喂,異鄉人,你要娶我是真的嗎?還是不要好啦!娶我沒什麼好的,我既不會做家事,也不夠溫順服從,更不懂得如何取悅丈夫什麼的……對了,你不如去娶大姊吧?她又漂亮又賢慧。不然二姊也很會跳舞,臀部豐滿能生養許多子息。三姊很溫柔,什麼家事都會做……你不去娶她們,跑來娶我做什麼呢?」

  聞言,張伯冠馬上露出沉思的模樣。

  「讓我想一想,我娶你做什麼呢?你既不會做家事,也不夠溫順服從,更不懂得取悅丈夫什麼的……嗯嗯……」

  很奇怪,這些評語明明就是從自己的嘴巴說出去的,可當她聽見張伯冠不過是順口重覆道,她內心居然一把無名火就啪啦啪啦燃燒起來,卻偏偏又得按捺著,心平氣和附和著他「譭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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