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國波士頓
羅夢心抱了一堆比她的個頭兒還高的資料,像一部火車似地衝進裴紫的辦公室。
「 總經理,這是你吩咐的資料,請問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然後精神奕奕地站在裴紫的面前,等著她發號施令。
裴紫這才從公事堆裡抬起頭來,蹙眉看著她那張秀麗的粉臉。
「 你今天又要提早下班去醫院當義工?」 她歎了口氣,丟下筆,整個人靠自身後的皮椅,不疾不徐地猜測道。
弄不懂她那小小的身體裡怎麼會存有這麼多的能量?簡直比她這個女強人還要耐操。
羅夢心聞言,那張不會隱瞞的小臉馬上忠實地反應出肯定的答案。
其實她也明白,當人家的秘書是不能夠這麼要求僱主的,讓自己提早下班去醫院當義工。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醫院裡的那些病童啊,他們還等著她去說故事呢!
「 對不起,總經理,如果你認為這樣子不太好的話,那就請你隨便派個職位給我吧!」 她只求有份能溫飽的工作就行了。在唯一的血親去世之後,她的生活重心將只為患了白血病的病重努力。
「 喂!我可沒有說不准你去當義工。」
裴紫馬上怒意騰騰的瞪向她,不過是很友善的那種關愛眼神啦!
羅夢心和她一樣都是華裔子女,當一家遷移至美國定居後,便在這裡落了根,也拿到了綠卡。
但是羅夢心卻不比一般移民的子女幸運,由於父親在美國的生意失敗,與母親雙雙車禍死亡,留下一個患有慢性白血病、年僅十六的弟弟和她相依為命,可是他也在去年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捐獻人而去世了。
因此羅夢心除了將心力投入工作之外,更把義工的工作填滿每一個沒有家人共度的夜晚,這樣子的羅夢心令裴紫心疼,所以她只好選擇允諾羅夢心提早下班……
「 可是......」
「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我既然已經允許了,那麼你就可以在做完自己分內的工作後下班。你趕快走吧!如果還有事情的話,我會找葵葵的。」
蘇葵伶是裴紫的另一位秘書,沉靜的她當然也默許了羅夢心的這種行為。
裴紫假裝煩厭似的朝她揮揮手,但是羅夢心知道裴紫的心意,暗自感謝在心。
「 那麼我就先下班了。」
羅夢心露出天真純美的笑顏,點點頭,正要步出裴紫偌大的辦公室去整理自己的東西時,卻又被喊住了。
「 等一等,夢心。」 裴紫那顆理進公文堆裡的頭又略微抬了下,很快地翻翻手邊的文件。
「 什麼事情啊?總經理。」
「 明天在波塞頓大飯店有一場慈善晚會,我和葵葵都抽不出時間去,你就代替我們去探訪吧!」 裴紫瞄了眼羅夢心身上那一襲始終拘謹的三件式套裝,不敢恭維地聲音。「 我可不許你穿得太寒酸,丟我們雜誌社的臉,等一下順道去請筆款子治裝,買幾件新衣服,知道嗎?」
羅夢心早已習慣了裴紫嘴巴上的關心方式,因而回給她一個陽光般的笑臉。
「 知道了,總經理。」 這才歡喜地退出辦公室。
裴紫目送著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唉!叫她去參加那樣的慈善晚會,她是一定會很樂意的,畢竟她現下正為了白血症病童募集捐款一事,忙得像只不停旋轉的小陀螺,可是……她瞄了眼記事本上頭的宴客名單,主辦人是武撒霆和武撒宇兄弟,她皺了眉。
希望可人的羅夢心不要去招惹到他們,這兩個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東方撒旦。不過話說回來,羅夢心根本不是這兩兄弟喜歡的類型,所以她好像是白擔心了。於是天生樂觀的裴紫馬上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提起精神繼續埋首在公事堆裡。
「 哎……好難喝。」 羅夢心對著手上一杯看似綠色又似藍色的飲料吐吐舌頭;把它放回傳者手上的托盤,舒舒方才皺攏的眉心。真是有夠難喝的酒,算了,她還是認命的喝喝綜合果汁吧!她挑了一杯粉色的果汁,一邊喝,一邊觀察起會場的地形來。
唉!誰教她剛剛一進入會場,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為白血症病童籌款的事情,因而興奮過頭,就連自己拿了什麼飲料也不知情,直到喝過才曉得自個兒拿了杯怪酒,呵呵,很好笑吧?
波塞頓大飯店是近幾年來波士頓經營得最有聲有色的超大型飯店之一。 其原因除了它的古典式建築外,最主要的是它的創辦人把三十樓以上的房間當成俱樂部用地一樣,只開放給入會的上流社會人士使用,形成了一股異談。
怪的是,還真的是有不少人爭相入會,也不管自己是否當真需要一間總統套房,反正搶得了這一張貴賓卡,就好似棒了一張值得吹噓的金牌一樣。這種花大錢去買一個固定牢房的人最教羅夢心嗤鼻。
而另一個令社會名流全都聚集在這裡的原因,是波塞頓大飯店的創辦人、人稱東方撒旦的武撒庭及武撤宇可能會出現在晚會上,使得一些想和他們攀上關係的商界人士、名媛淑女,全都群集在這兒,引頸企盼著。
羅夢心也沒有真正的瞧見過他們的長相,不過據說這兩位東方撒旦是雙胞胎,相貌長得一模一樣也就算了,竟然達其邪俊的氣質都如出一致,教無數女子的芳心全給狠狠提掠了去,討也討不回來。
羅夢心曾經在自個兒公司的雜誌封面瞧見過他們的照片。
他們兩人,一人的眼眸是紫,一人的眼眸是藍,五官全都出色得有如雕像,邪鷹似的氣質吸引眾人的目光,繼而一見鍾情。
兩人也都留了一頭黑亮的長髮,一人隨意的披在身後,帶著絲庸懶的氣息,微抬著性感的下巴,傲視群倫。另一人則束了條和眼色相同的髮帶,聳著濃眉,森冷如冰的眼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