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勃特夫人低聲笑了起來,招呼她往一旁的客廳移動。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她問。
「我?」冉盈兒反應也快,立刻將自己的名字報出來。「我叫冉盈兒,羅勃特夫人。」
她敢報本名,就不怕羅勃特夫人去查。相反的,她要是報了假名,羅勃特夫人隨便一查,她就麻煩大了。
女傭端來一壺茶,羅勃特夫人便順勢幫她倒了一杯,不過她也沒有忘了在遞茶給冉盈兒的同時,切人正題。
「冉小姐,你似乎對我的房子很有興趣?」
正確的來說,冉盈兒的行動根本就是鬼鬼祟祟,但是羅勃特夫人本著良好的家教,便沒有將它說出口。
不過冉盈兒也不是笨蛋,當然立刻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羅勃特夫人,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是在等一個朋友,沒有其他的意思。」冉盈兒馬上露出無害的表情來。
羅勃特夫人扯動嘴角。「哦?等朋友?」
在她家門口?那還真稀奇?
冉盈兒回她—個裝傻的笑容。「是呀!害我等了好幾天,那個笨蛋,下回我再遇到他,一定要狠狠扁他一頓。」
是呀!只要她能夠再遇到阿烈夫的話……
羅勃特夫人不動聲色,但是她那細長的眼半瞇了起來,微微洩露出她的猜疑,冉盈兒卻沒有發現,忙吃著剛送上來的點心。
但……也罷,她只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孩,諒她就算是前幾天闖入者的同夥,也不可能拿她如何。
安下一顆稍微忐忑不安的心,羅勃特夫人很細心地品茶,沒再將冉盈兒放在眼裡,她準備等一下就打發她,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驀地,一名金髮保鏢走了過來,當冉盈兒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時,嘴裡的點心險些吐出來。
「羅勃特夫人,你的『禮物』到了,現在就要去拆禮物嗎?」
這……這……這聲音是……
冉盈兒抬起頭,瞪大水靈靈的黑眸,骨碌碌地轉了下,眨了眨。
雖然阿烈夫杜馬爾稍微易了容,但他還是孔雀一隻,在冉盈兒的眼裡,他跟易容前的阿烈夫杜馬爾沒有什麼兩樣。
因為她永遠都記得狠心丟下她「喂」狗的阿烈夫·杜馬爾,真是冤家路窄,他們居然在這裡又碰面了。
也好,反正她也在等他。
而阿烈夫·杜馬爾一瞧見座上客是冉盈兒的時候,無波無緒的雙眼一閃訝異,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發現。
冉盈兒這女孩也不愧是古靈精怪,當作不認識他,吃點心像吃飯一樣直往嘴裡頭塞,活似一陣狂風掃過,盤子裡的點心很快一個不剩。
阿烈夫睨了冉盈兒一眼,便沒有將注意力再放在她的身上,只是很專往地彎身跟羅勃特夫人報告。
羅勃特夫人一聽到她特地訂的珠寶送來了,臉上的神情喜不自勝,揚起嘴角。「很好,我馬上就過去。」
冉盈兒豎起她的小耳朵,聽著羅勃特夫人囑咐阿烈夫將禮物送到哪個房間去,一面觀察著阿烈夫。
他微微頷首,額前一小撮金髮落了下來,在他的額頭上形成一道漂亮的陰影,令冉盈兒心跳加快了些。
她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受他的吸引。
自她第一次和阿烈夫見面時起,在她的胸臆之中,便有一股特別的情慷牽繫著她和阿烈夫,而她更不願意承認,她其實還忘不了當時兩人身體相貼時的體溫、觸感和氣息。
不過她得暫時拋開阿烈夫對她莫名的吸引力,她知道阿烈夫有可能會在禮物上動手腳,她不由得有些傷神。
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阿烈夫今天一定會行動,但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行動呢?她可能得碰碰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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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夫盯著那張熟悉的東方臉孔,微微一驚,但並不將它顯現出來。
他只覺得她麻煩,難道她不曉得什麼叫退縮嗎?一直跟著他,又對有她任何好處嗎?他猜不透……
因為不論他從她的任何資料看來,她都是一個極單純的女人,和殺手世界半點也扯不上關係。
但是不管如何,他不會再讓她搞砸這次的行動。
不一會兒,見羅勃特夫人送走冉盈兒,阿烈夫鷹眸便透著精光,準備下一步動作。
而羅勃特夫人顯然迫不及待想瞧見禮物,在冉盈兒離開後,便對他命令道:「好了,現在帶我去看禮物口巴!」
「是的,夫人。」
羅勃特夫人仰高了下巴,要阿烈夫攙著她到特別室去。
而所謂的特別室,就是羅勃特夫人專門用來放貴重珠寶,警備重重的一個玻璃房間。
平常,羅勃特夫人是不會讓任何她不信任的人進入這間特別室,可是阿烈夫卻偏偏例外。
為什麼呢?
這就得說起阿烈夫頭一天到這裡工作,就挺身救了羅勃特夫人一命,還被人用槍擊中左臂……
後來,看人一向眼光極高的羅勃特夫人便注意到阿烈夫,並且任用他隨侍在旁,來幫她處理一些較為「重要」的事。
例如說……護送珠寶,但偶爾也和他調調情。羅勃持夫人欣賞美麗的東西,而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人類,
像阿烈夫這麼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羅勃特夫人當然不可能放過,但說來諷刺,羅勃特夫人卻為了錢,嫁給—個年紀大她十五歲的男人,或許也是她自己當初所始料未及的吧。
未久,兩人—同來到特別室的門口,羅勃特夫人便從懷裡掏出她用鑽石特別打造的鑰匙。
她打開門,媚眼瞥了阿烈夫那俊美無儔但毫無表情的臉—眼。「你跟我一起進來吧。」
「是的,夫人。」
然後羅勃特夫人便領先步人房內,絲毫未覺阿烈夫的唇角彎起,魅人的臉孔也變得冷酷。
特別室內,淨是一個個被玻璃盒所保護起來的各式珍貴、稀世珠寶,在特別的燈光打照下,顯得格外燦爛、奪目,而在中間一個空出來的平台上,則擱了一隻虹色的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