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在她審視著照片的同時,由他帶來的黑色公事包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慎重其事地交給她。
「袋子裡是你的護照、美國簽證、機票和一張能夠隨時提領現金的金卡,至於其他的資料,我會在三天後你出發時一併交給你。」
「美國?三天!」凌舞棠駭了一跳,不由得提高音量,做最後的掙扎。「你們連一點時間都不讓我考慮嗎?」
她大學是英文系的,英文自然是還不錯,不過除此之外,她仍欠缺了任何實際和外國人溝通的經驗。
如今要把她一個人單獨丟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她還是會怕怕的。
然而律師無視於她的抗議,收拾好文件後,便準備離開。「凌小姐,那麼三天後中正國際機場的候機室見。」
「喂!等一下!」
不等她追向前去,律師便已快步踱出門外,發動車子駛離。
見狀,凌舞棠的月眉狠狠蹙起,回到方纔的位子上,將所有的資料全都攤放在桌上,歎了口氣。
「好吧!事已至此,只有祈禱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目前,她也只能這麼想了。
龍玄衛回到美國溫暖的家,順道去了總部一趟,而白玉符堤堰沒有任務,正在泡日本茶喝。
「這是怎麼回事?只剩下你一個人留守?」龍玄衛隨便挑了把椅子坐下來,接過符堤堰遞過來的茶水。
符堤堰有一張東方但是又比一般東方人輪廓更深刻俊美的臉,一頭全白的長髮加上飄然的白色裝扮,可以說是他的招牌形象。
同時,他還有一項特殊才能,就是能夠預知未來,因此龍玄衛不管是在公事或是私事上,都受他指點良多。
更重要的是,在總部裡這麼多一起成長的同伴之中,只有符堤堰能夠看穿他表面下的深沉。
這一點,連他的親兄弟龍翔雲都辦不到,因此在某一方面來說,符堤堰的存在是特別的。
至少,龍玄衛本人是這麼認為。
符堤堰臉上掛著平日神秘詭譎的笑容,再度將龍玄衛喝完的茶水添滿,道:
「這都得要感謝地尊你的大發慈悲,沒有給我任務呀!」
龍玄衛揮了下手。「夠了,不必這麼諂媚。」
雖然這麼說,但符堤堰的話倒也有幾分真實。
之前被綠袖冉盈兒搞砸的案子,若不是龍玄衛閒閒搶了白玉符堤堰及聆風區傲倫的任務親自出馬,符堤堰大概沒有時間在這裡喝茶,並且蹺著二郎腿,觀察他的股市行情。
「是、是、是。」符堤堰捧起杯子!慢慢地品茗,嗅著茶香。「不知道地尊是否順利完成任務了?」
龍玄衛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更詭異了。「快了,目前就只剩下回報。」
沒錯,他可是堂堂日月集團的主事者之一,沒有必要每件事都事必躬親,於是他把找到杜馬爾下落之後的處理全都交代下去了。
杜馬爾也如他所料,本是日月集團裡的一員,但是因為野心過大,挪用了日月集團的資源被查出來後,就被他的父親龍掌雷給逐出日月集團。
不料,他似乎並沒有受到教訓,並違反規定將日月集團內部的資料外洩,因此目前特殊部門正在追捕他。
「哦?那真是太好了,盈兒為這件事感到非常的自責。」
符堤堰只要一想起冉盈兒在知道自己弄錯人時,紅著眼眶、淚珠快要掉下來的模樣,就無法怪罪於她。
這種心情,相信其他人也都一樣,否則就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行把任務攬給自己做。
如今事情也算是解決,相信冉盈兒總算是可以安心談戀愛去了。
龍玄衛聞言,輕輕頷首表示認同,順道問起久未見面的朋友的近況。「傲倫的情況怎麼樣了?」
聆風區傲倫也是四大總管之一,如今是個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似乎甘於室內作業,盡量減少出任務的機會陪老婆。
「我想……他最近可能又會有一陣子沒辦法過來。」
見到符堤堰唇畔掛著神秘的笑容,龍玄衛不知怎麼的,竟覺背脊有些涼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我只是覺得……時候到了。」符堤堰以優雅的姿勢啜了口茶,露出滿足的笑容。
「時候到了?」
龍玄衛挑起濃眉,心想符堤堰又不曉得在打什麼啞謎了。
孰料,話才落下,一旁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卡的一聲,大螢幕上立刻出現聆風區傲倫的俊容。
可奇怪的是,平時喜怒不形於色、從容不迫的區傲倫,臉上竟帶著異常的緊張感。「地尊,您也在這兒?太好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龍玄衛來不及將這句話說出口,就聽到區傲倫以極為興奮又擔憂的語調說道:
(我老婆要生了,所以我想向您告假……」
聞言,龍玄衛立刻望向符堤堰那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得再度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也許,他早就料到區傲倫的老婆今天會生吧?
但是符堤堰的視線一與他相觸!也只不過像平日般地淡然一笑,彷彿現下發生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龍玄衛將視線調回螢幕上,明快地做決定:「就先放你一個月的假,我會找人替你的位,順便替我恭喜你老婆吧!」
「謝謝地尊。」區傲倫道了謝,大螢幕上的影像又立刻消失了。
「堤堰,你去替傲倫的缺工作一個月,沒問題吧?」龍玄衛大概也想整他,略帶笑意道。
符堤堰僅是一眼便看穿龍玄衛的意圖,卻絲毫不介意。「好的,就請地尊好好在家休息一陣子吧!」
這下,龍玄衛皺眉了。
符堤堰該不會以為他閒得住吧?在家休息?難道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嗎?
盯著符堤堰提著熱水泡第二壺茶,他胸口突然有了一股奇怪的預感,說不定……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第二章
好累,真的好累……
「呼……」凌舞棠劇烈地喘著氣,一手扶在粗糙的樹幹上,一手不停拭著汗,一邊在心裡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