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像言海澈所言的像隻貓的話,那麼門口的那兩個兄弟就是老鼠了,兩隻畏首畏尾的老鼠。
而翟修羅發現,其實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還挺好玩的。
「其實他們都是好孩子,只是愛玩罷了。」沈微露看著那一對,又開始竊竊私語的墨家兄弟說道。
她喜歡他們,因為他們讓她依舊保持童心,也是她快樂的來源。
翟修羅點點頭。「我知道。」
「因為……你能看穿他們的心嗎?」沈微露率性地問道。雖然眼裡閃著好奇,但卻沒有惡意。
翟修羅把她當朋友,因此便用自己的方式解釋道:「那是一種……感覺。」
在與人身體相觸的那一瞬間,或者藉由人剛觸摸的過的物品,她就能夠在上面讀出一種感覺。
「感覺?是顏色嗎?」沈微露頗有興趣地問道。但是很顯然,她把她的能力,但成了驅邪的能力了。
「嗯。」
翟修羅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便又點點頭,不過其實並不如沈微露想像的那般複雜。
沈微露便在她身旁坐下,道:「人生……是灰色的。」
聽了,翟修羅原本在切牌的手停頓了下來,望著她的側臉。
「這是一句老電影的台詞。」身為職業演員的沈微露解說道:「因為黑和白混在一起,到最後就變成了灰色,所以說……人生是灰色的。」
翟修羅聽了,卻有所感觸。
「不,我覺得……人其實是彩色的,所以不管是什麼顏色,當它們都渾濁在一起的時候,人生應該是黑色才對。」
因為在她眼裡,人類的邪惡面永遠比善良的一面多,因此世上沒有完全好人,也沒有完全的壞人。
好人也許會做小惡,壞人也許會做施小善,而這就是世界。
沈微露看著她道:「也許吧,不過當他們分開的時候,色彩依舊鮮艷吧!」
「是嗎?」
翟修羅盯著手中的牌,突然有一點恍惚了。
「怎麼了?」沈微露擔心地問道,畢竟翟修羅之前還大病了一場。
但是翟修羅卻難得地對她笑了笑,道:「別擔心,你會得到幸福的。」
因為,她看到了沈微露的未來。
她知道沈微露過去受過不少傷害,不過等她遇到了那個人,她就會打心裡快樂起來的。
那麼她呢?
因為無法預言自己的未來,使得她頓時也好想要……她也好想要得到幸福。
「你和沈微露在聊些什麼?」言海澈問道。
方纔他在和池文矢研議任務內容時,就一直注意到翟修罹難得和他人親近,與沈微露聊起天來。
當然,他樂見其成,畢竟翟修羅的個性還是太過冷僻了一點,如果能夠跟別人更親近,說不定她會快樂一點。
但彷彿是被人抓到把柄似的,翟修羅的模樣顯得有些靦腆。「沒什麼……」她別過臉說道。
不過當時,她,看到沈微露訝異的笑容後,她生平第一次覺得,也許自己的能力不是壞事。
只是……這樣的感覺是短暫的。
她還是並不想要擁有這樣的能力,因為人生就該處在許多的驚異中,而不是像她這般處之泰然。
什麼都知道,並不是件好事。
正如她的父親,就因為她的出生,而被他人預言將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上之時,任誰也無法快樂得起來。
這種能力,根本就是一種詛咒。
言海澈見她的小臉又陰沉了下來,微皺起眉。「你不要胡思亂想。」
「你又知道我在胡思亂想了?」翟修羅抬起她那一雙叛逆的眼睛盯著他問道。彷彿是在說,你哪裡知道我的痛苦?
言海澈搖搖頭,誠摯地眸子震撼了她,道:「我是不知道但我明白,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就只是如此而已。」
聞言,翟修羅發現自己又喜又怒。
喜的是因為他是真心在關心她,讓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傾向他;而憤怒則是她最近越來越無法忽略這樣的心情,感到有一點焦慮。
因為感情越深,便更加代表她未來並不想預言他的死亡……而最大的問題是,她現在根本不想離開他。
見她沉默不發一言,言海澈本來想在說些什麼,但是此時,池文矢拿了兩隻棒冰過來,遞給他。
「來,天氣熱,吃些冰消消暑氣吧!」池文矢的臉上微微笑著道。
「啊,謝謝。」言海澈把手上的另一隻棒冰拿給翟修羅,她安靜地收下,默默吃了起來。
「不會,不過這裡要是再熱下去,恐怕先罷工的,會是那兩個躲在門後的那兩個小鬼頭了。」池文矢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瞥了他們一眼。
言海澈也看到了,搖了下頭。
「他們還是一樣嗎?」
「沒錯,他們看到修羅就好像看到剋星一樣,堅持守在門外,我也拿他們沒辦法。」池文矢嘲諷地說道,「以前要那兩個小鬼乖乖聽話可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過自從修羅來了以後,我的耳根子可清淨多了。」
聞言,言海澈笑了起來。「哦,變化有這麼大嗎?」
「當然。」池文矢笑得連嘴角不輕易顯露的酒窩都露了出來,道,「有件事我想了好幾天,也終於下了決定。」
「什麼決定?」言海澈問道。
接著,池文矢以堅定的目光,注視著翟修羅問道:「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的組織?和我們一起行動?」
這下,就連言海澈也訝異地張大了眼睛。
「喂,文矢,你……」
「嘿!海澈,別緊張,你跟修羅聽我說完好嗎?」池文矢在他們身旁坐定,說道,「修羅,我從海澈那裡知道了一點你的能力,當然,我並沒有任何利用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如果你能加入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翟修羅瞇著琥珀色的大眼,盯著他看,就像是一隻開始全身警戒的貓咪。「我自己想找的東西?」
她想找的東西?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而他,又對她的能力知道幾分?
如果只是瞭解一些表面的事情,就想要讓她加入一個目的不明的組織?這也末免太可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