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淚眼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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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但是,待在這個房間裡,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一會兒,便又有人過來送吃的了,而份量又只有一人份。

  「快吃!」

  送食物來的男人似乎也很害怕他們,因此將盤子由門下面的小洞塞進來後,就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這是因為之前他們有一個人來送飯,結果手腕被砍了下來。

  為了吃、為了生存,他們早就變成野獸了。

  他雖然也很可憐他們,但是誰不想活下去呢?他也只是受雇於人罷了,又怎能多管閒事?

  黑暗中,每一個人的視線彷彿變得十分銳利。

  江樸月在適應了黑暗後,抬起哭腫的眼,看到一個少年將飯搶走,大塊朵賾,其他的人當然只有聞香、流口水的份。

  不過,也有人試圖衝向前去,想要搶一些菜渣、湯汁,卻沒有成功。

  而那名少年的眼彷彿野生動物,閃著掠奪、殺戮似的光芒,一瞬也不瞬的瞧著眾人,彷彿在對大家說——

  誰敢來搶,誰就準備像剛才倒地的傢伙一樣,躺在地上喘氣吧!因此沒有人敢再妄動。

  江樸月也是,只覺得不舒服便撇開臉。

  隔天,江樸月餓得沒力,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種殘酷打倒時,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了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個臉上有著傷疤的男人以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們之後,喝道「喂!把地上的屍體清一清!」

  「是!」

  因為這一兩天,有不少孩子為了搶飯吃而互相殘殺,因此地上躺了不少一息尚存或流血過多而亡的人,發出噁心的臭味。

  但是由於他們早習慣這裡的氣味和鬥爭,因此如果現下不是大門敞開,室內光亮得不得了,恐怕他們也不曉得周圍少了幾個人,而地上又躺了幾個人。

  「沙將,你過來!」那名疤面男子陡地喊道。

  一名身材瘦高、一頭亂髮的少年緩慢的踱進室內。

  「來,你喜歡哪個玩具,我先留一個給你。」

  疤面男子笑呵呵地說,但是江樸月從他那雙瞇起的眼裡,瞧不出半點人味。

  那名叫沙將的少年以審視的目光梭巡著他們,最後竟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緊盯著不放。

  有生以來,江樸月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

  她連忙用殘餘的力氣想把自己蜷縮得更小,但他還是一直盯著她,答她顫抖個不停。

  「那個孩子嗎?」

  感受到疤面男子的視線,江樸月驚恐到連呼吸都忘了。

  而少年原本空洞的黑瞳閃了一下,然後朝她走了過來,她根本沒有力氣逃跑,以為自己就要被宰了。

  「別怕……」

  他忽然抱起她,她全身僵得有如石頭。

  「我會好好照顧你,不要怕我。」

  令人意外的是,他略低的嗓音聽起來竟是那麼的舒服,而他的懷抱也那麼的溫暖。

  那一瞬間,江樸月知道,如果她不是之前哭到流不出淚來,她一定會為此而嚎陶大哭。

  猛然驚醒,符沙將警覺的瞇起眼觀察四周,然後手掌靠向腰間準備拔刀,但是刀不在腰間。

  於是他不顧自己的腰傷翻下床去,無聲無息的移到門邊,仔細的傾聽著。

  門外,有三個人。

  腳步聲由遠而近,伴隨著談話聲而來。

  符沙將躲在門後,等待著。

  當門被打開時,他立刻衝向第一個進門的人,並且將他的雙手箝制在身後,卻瞧見了似曾相識的臉孔。

  「哇!怎麼回事?」

  「赤爵!救命啊!」

  被符沙將抓住的,原來正是他前幾天在池文矢那兒看到的其中一名少年。

  而另一名少年身邊站著一個陌生人,手上提著醫藥箱,彷彿對現下的狀況也感到很訝異。

  「喂、喂!是自己人呀!快放手!」墨赤爵連忙喳呼道。

  「對呀!不要勒我的脖子……咳咳!」墨青爵的臉色有點發白,誇張地咳嗽道,讓符沙將鬆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符沙將瞥了一眼陌生的臉孔,然後來回瞧著兩張相似的臉問道。

  但是這對少年卻又唱起雙簧來。

  「我們還想問你哩!」

  「是呀!一進門就勒人家脖子,真是莫名其妙。」墨青爵摸摸自己的脖子,還心有餘悸。

  此時,那一個手提著醫藥箱的男子彎起唇角,開口了。

  「我叫殷徑竹,是負責和你接頭的人,我想在你來美國之前,文矢應該有跟你提過吧?」

  符沙將聞言,輕輕點了下頭,解除敵意的他看起來就跟普通人一般,他緩緩的在床邊坐下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符沙將問道。

  墨赤爵和墨青爵沒好氣的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回答道:「這還用問,我們當然是來找你的!」

  「找我?」

  「對呀,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要問。」墨赤爵撇著嘴道。

  而墨青爵還在摸著脖子,「對了,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吧?」

  墨赤爵點點頭,搓搓下巴,「沒錯,我叫墨赤爵,他是我弟弟墨青爵,現在知道了吧?」

  墨青爵則是皺著眉道:「告訴你,我們是兄弟,可千萬不要把我們認錯了。」

  因為他們總是被認錯,因此每遇到不認識他們的人,他們就會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加上這麼一句但書。

  此時,墨赤爵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道:「你認錯的話,我們就會——」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符沙將的一句話卻把他們堵得臉色發白。

  「要玩遊戲嗎?」符沙將淡淡的問道。

  他們倆立刻退了兩步。

  「不……不用了。」

  「當然,你受傷了,請休養。」

  兩人嘿嘿笑了兩聲,飛也以的逃離房間。

  殷徑竹見狀,爽朗的大笑了好幾聲,踱至符沙將身邊,「你還真是有一套,只說一句話就讓他們閉嘴了。」

  那對兄弟昨天才來美國,就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現在他的耳根子總算是清靜不少。

  看來,等一下他非得向符沙將好好請教讓他們閉嘴的妙方究竟為何。

  「是你救了我嗎?」符沙將難掩臉上的疲憊問道。

  殷徑竹將手上的醫藥箱放在床頭櫃上,將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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