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全身僵住了,灼熱的視線盯在那起伏的嫩白上,喉頭不斷困難的吞嚥著。
舒允兒發現異狀,微抬起身子,緋紅的臉兒瞧他。
「弁裔?」
他凝著她,視線又瞟下,她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
「我的天!」舒允兒驚喘一聲,趕忙抓緊胸前的襟口,原就緋紅的臉龐這會更燙更熱了。
弁裔由後攬腰環住了她。
「我要你,你遲早都會是我的人,只是,咱們的時機還沒到。」他沙啞緊繃地說。
她不懂什麼時機,可知道她是被他吻了、看了、騙了,反正這輩子就屬於他了,他這會兒想賴也賴不掉了。不過說歸說,她還是覺得很羞人哪……
忽地,有團黑影自紙窗前一閃,弁裔立即驚覺,迅即吹熄燭火。
「有人!」抱住舒允兒,往門邊一閃。
舒允兒轉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弁裔,不知出了什麼事。
「誰啊?偷兒嗎?」她壓著嗓音問。
弁裔抵在她的耳畔,輕語:「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一般的偷兒,今天下午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剛才原是要來通知你一聲,結果……」結果一見著她,就把正事給忘了。
黑暗中,舒允兒的臉又馬上紅了一圈,可還來不及她害羞,就見一把劍自床頂上直插而下,筆直地刺入棉被裡。
舒允兒愣直了眼。
媽啊!如果她現在正躺在上面睡覺的話,不就一命嗚呼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舒允兒嘴裡還在喃著,弁裔已經飛身出去,她伸手一撈,抓了個空,接著就見好幾具人影在房裡打了起來。
「弁裔,你小心!」舒允兒驚心地大喊,心想,剛剛他才被她誤傷了,這會兒又要動武,不曉得他要不要緊?
「我來幫你。」她當機立斷地加入戰局。
一位黑衣人見舒允兒弱小以為好欺,長劍朝她筆直刺去,弁裔一個旋空雙腳一踢,把一群與他纏鬥的黑衣人掃向門邊,再兩個凌空轉身,兩指夾住正在與舒允兒纏鬥的長劍,翻擋下銳利的招武。
「允兒,到席姑娘房裡看看!」弁裔一邊拆招,一邊囑咐。
經弁裔這一提,舒允兒心一驚,愣了住。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齊兒姊姊?
「我這就過去看看,你自個兒當心!」舒允兒不放心地再說,人已竄到窗邊,一躍飛出。
***
「齊兒姊姊,有賊,你小心啊!」舒允兒大嚷,匆匆忙忙的破門而人。
一把長劍自門後刺來,舒允兒閃身不及,肩胛處吃了一劍,直湧出鮮血。
「允兒!」席齊兒驚聲尖叫,早已嚇得花容失色。
見黑衣人迫近席齊兒,舒允兒忍著疼痛,咬牙旋身飛起。
這時,久馬也帶著渾身的酒氣加入戰局。
尚在醉意之中的久馬,搖搖晃晃,有些使不上勁。「打哪來這麼多人,允兒,這些是什麼人呀?」
「我也不清楚!」舒允兒回著,忍著肩胛上的痛,又與數名黑衣人繼續纏鬥,她一手拉著席齊兒護於身後,一手力阻不斷砍過來的劍。
「久馬!」她靠近久馬,本希望獲得助力,可一靠近,才聞到濃重的酒氣,「你喝酒了!天啊,你當心點!」
她喊了一聲,一閃神,一劍又揮下,又中肩胛!
運氣真背!她想。
這一劍揮下,由舒允兒肩上噴出來的血灑上了久馬的臉,他這下可全醒了,回神,急問:「允兒,你傷的怎麼樣?」
舒允兒勉強在慘白的臉上擠了個笑,卻已經吃痛的說不出話來。
一眼瞥見舒允兒肩上的血跡斑斑,久馬一顆心就快跳出來了。
「他奶奶的!」久馬爆出怒吼,翻掌擊出還想從背後偷襲的黑衣人。
狂怒中,久馬使出十成的功力,「殺殺殺,我殺死你們這群王八蛋!」他揮刀一陣亂砍,圍上來的黑衣人全都飛了出去。
弁裔趕到,見到的就是屋裡一陣的亂,然後……他看見舒允兒肩胛上那片刺目血漬,頓時,他的胸口如遭重搥——
「允兒!」他衝了過去。
見到他來了,舒允兒奄奄一息地對他笑著,「太好了,你沒事……」話還沒問完,神經一鬆,人已經痛昏了過去。
「允兒!」
屋裡響起一片驚叫。
***
舒允兒還在發著高燒,她緊閉著眼,咬著雪白的嘴唇,潔白的額頭上冒出一顆顆斗大的汗珠,她顫抖著,忍耐著。
「她要緊嗎?」席齊兒擔憂地坐在床畔,頻頻以巾帕為她拭汗,「都上藥了,怎麼燒還沒退?三爺……」求助的眼神仰望弁裔。
久馬推開弁裔,奔向床邊。「她會不會死?」他驚恐地抱頭擊拳,狠狠地敲向自個的腦袋,趴在床邊哭道:「都是我不好,我貪杯,是我累了你,要是你真死了,我久馬就陪你一塊兒去!」
「出去!」弁裔沉聲道,除了嘴緊緊抿住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神色。「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准進來。」
「你以為你誰啊?」久馬吼了一聲跳起,逼向弁裔。「憑什麼要我出去?」
弁裔一把拎起久馬。「出去!」他冷道。
久馬當場瑟縮了一下,因為他不曾見過比這還強的怒氣,他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兒,嚅動嘴巴半晌,想說些什麼,但回頭一瞧見弁裔的痛苦神色,心口不覺一驚。難道……
「弁……裔……」
奄奄一息的喃喃聲,同時震動了兩人,他們互看一眼。
弁裔急急撇開手,奔向床邊。
「允兒,是我,我在這……」弁裔兩手緊緊的包握住舒允兒的手,抵在唇畔親啄,但允兒只是夢囈,並非真正的清醒。
席齊兒悄悄的站在久馬的身後,輕輕地拍拍他的背。「咱們出去吧,她需要的不是咱們。」
久馬用力的以手肘抹去臉上的淚水,哼地一聲,甩頭奔出房門。
***
久馬站在一株大樹下,重重的呼吸著,眼神裡積壓著鬱怒,握著長劍的手不停地顫抖著。突然間,他舉劍揮向那株大樹,砍了一地的枯枝落葉,嘴裡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