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嗅聞著她淡淡的髮香,大手則摩蹭著她細緻的肌膚。
「妳究竟是誰?說話!」他命令著,竟伸出手探入她的單衣之內。
「唔……唔……」她猛搖著頭,驚惶地看著他扯開她的單衣,露出紅色的小肚兜,她驚慌又無助地以眼神向他求饒,這是她頭一次與男人如此地靠近,一顆心也就愈加地慌亂害怕。
龍顓突然感到胸口一涼,這才發現是懷中的美人兒流淚了,他急急地放開她,不想因而嚇壞了小美人。
誰知,蝶兒一脫離龍顓的箝制,拉起裙襬就急著往外奔去。
「姑娘,等等,姑娘!」龍顓迅速離床,但身上的傷勢及風寒讓他頭痛欲裂,他雙手按住太陽穴跌入床上,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半晌後,他再次張開眼尋找仙子的下落,但廢墟之內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人影。
他開始對剛才發生的事件感到懷疑,莫非是他的意識模糊,才會讓他產生了綺麗的夢境?
第三章
蝶兒連日來心神不寧,不知怎麼地,龍二的影像老是盤旋在她面前,他生起氣的可怕眼神、他那跋扈的模樣、那日深夜凝視她的眼神……在在都深深地烙印在蝶兒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愈是想擺脫就愈憶起他,愈覺得他討厭就愈擔心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她自個都弄不清楚,只覺得一顆心整日提吊著沒個踏實。
廚房的門開了,珠兒走了進來。
她一進門劈頭就問:「蝶兒,妳可得照實說,最近妳是不是有事瞞我?」珠兒盯著正在煲粥的蝶兒。
她會這麼問是有原因的,蝶兒最近常常一晃眼就不見人影,任她找遍了整個相府也找不著人。
對此,胡總管已經勃然大怒,像昨兒個,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偷溜出府,為此回來又討了一次好打,但她就是怎麼也不肯招供,珠兒實在為她感到擔心。
「我怎麼會有事瞞妳呢?別想太多了。」蝶兒心虛地彎下身去撿柴。
其實她好想對珠兒說龍二的事情,但又怕為此連累了珠兒,經過三思之後,她認為這件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她心想反正等龍二傷勢一好,她就馬上將他趕出府去,到時就什麼事也沒了,所以現在還是以不生事為妙。
「蝶兒……」
「粥好了,妳可以先送去少爺那裡。」蝶兒將一碗盛好的粥端給珠兒,以擋下她的問話。
「蝶……」
「快去吧,晚了要挨罵的。」
珠兒看了蝶兒一眼,歎了口氣。
「回頭再問妳。」臨走前,珠兒這麼說著。
蝶兒見珠兒走出廚房,她又趕緊再盛一碗放到竹籃內,並用一塊布密實地蓋著。
做這個動作時,她的雙手是顫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兩眼不時瞄著門外,唯恐被人給瞧見了。
當奴才的最忌手腳不乾淨,這事的嚴重性蝶兒是清楚的,但一想到龍二那蒼白的臉色,她就是不忍心。
其實,她不忍心的又何止這件事。
昨兒傍晚,她拿著龍二交給她的佩玉偷偷溜出府,原想賣幾個銀子,也好再為他買幾帖補身的藥,以及補償她這幾天所在的銀兩。
但誰知道,當鋪老闆一見她的佩玉,二話不說就馬上遞給她一錠銀兩,當時可真把蝶兒給嚇傻了。
她從來就沒見過整整的一錠銀,一錠銀耶!
那可是要她做好多、好多的針線活才能攢足的,但一思及此,她又不忍心了,趕緊再把佩玉取了回來。
原因無他,因為她心想,佩玉既然能值這麼多錢,那麼它對龍二的意義一定很大,如果她就這麼把它給賣了,是不是有點不仁道?
蝶兒摸了摸口袋裡的佩玉,「待會記得要還給他。」她自語著。
想到了等會又要見他,蝶兒一張臉立即緋紅起來,那夜兩人親密的模樣又浮上腦海。
***
「一錠銀?」
龍顓冷笑一聲,他的佩玉買下整座京城都還綽綽有餘,想不到奸險狡猶並不是宮廷中人的專利,就連一個小小的當鋪老闆也是如此。
「可不,所以我就趕緊把它取了回來,沒想到那老闆還跑出來追人哩!你就不知道,當時那街道可熱鬧了……」蝶兒比劃著當時緊張的情勢,說得是口沫橫飛,但一回頭發現龍顓盯著她看時,她又紅了臉。
白癡!他根本就認不出妳,妳在窮緊張些什麼?蝶兒暗罵著自個兒。
「最後,妳沒把它賣出去?」這點倒讓龍顓頗感詫異。
「當然不能賣,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有什麼紀念價值的,是不是?瞧,還給你。」她由口袋裡取出佩玉遞給龍顓。
這下龍顓更驚訝了。
「還給我?那妳以前所花的銀兩,又該怎麼算?」
她不是最計較錢的嗎?
還是嫌一錠銀不夠?
她拉了拉兩頰的長辮子做思考狀,紅了紅臉回道:「你確實花了我不少錢,而我也真的需要錢……那好吧,就當讓你欠著,等到你傷好了,再去賺來還我,這不就得了!」蝶兒爽快地說著。
他又一怔,她憑什麼認為他一定會還她錢呢?
這個笨女人!
「萬一我走了呢?」他挑釁道。
「走了?」她愣了一下,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怎麼沒想到這點?但想想還是算了吧,當初救他也沒想過他會還錢。
「那就算了。」她認命地回道。
「算了?!妳是說銀子妳不要了?」他的眼瞇了起來,臉色變得陰沉,突然伸手捏握住她的手腕。
「說,妳到底有什麼目的!」
「好痛!」她驚呼。「快放手啦,你在做什麼?什麼目的不目的,誰知道你在說什麼啦?」她痛得彎下腰來,怨怪著他怎麼又說變臉就變臉了?
「為什麼不要那一錠銀?妳究竟有什麼打算?是誰派妳來的?說!」
他才不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人,他與她素昧平生,她為什麼待他好?
就連自己的親兄弟都可以要他的命了,他憑什麼去相信一個身份卑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