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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是她多心嗎?容楮望著握住自己的手,不知不覺發起呆來,被某件事情困惑的表情老實寫在臉上。

  孔若綾瞧著,心底也有盤算。

  她並不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心事的人,這點致虛不至於看不出來,只是懶得管的成份居多。當然,容楮口中的「文大哥」才是讓這個好奇寶寶不好管閒事的主因吧!

  致虛的個性就是這樣,容易分心。

  那位文公子——她有必要去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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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江湖太複雜了!

  「唉……哎喲喂呀……」孔致虛躺在床上,全身骨頭像被人活生生拆開再拼回來似的,鬆散又疼痛、無力又疲乏,比爹爹逼他練功還慘。

  常聽大叔說江湖變化多端、人人高深莫測,是了是了,他遇上的每個人部身懷絕技,先是比聽音辨位,後是扭來扭去害他身子都快打成結的比武方式,天曉得一個人怎能轉那麼多圈而不暈,他才二十來圈眼前就發黑了,不愧是武林盟主。

  然後又找到另一個江湖,這個江湖與眾不同,比的是刀工,為了比出誰的刀法精細,竟然打豆腐的主意,比賽雕豆腐!唉,這刀工他萬萬不及了,臨時抱佛腳的小玉兔當然比不上人家的十八羅漢。

  更別提接下來的江湖繡坊、江湖酒莊……等各式江湖門派了,

  昕有的心思最俊全讓孔致虛化作—句哀嚎,道出近日來闖蕩江湖的心得——

  「江湖太複雜了……」

  「噗——」文商儒剛入口的茶教他的話逼出嘴外,化成一道噴泉和哈哈大笑。

  「很不夠朋友哦。我為了闖蕩江湖揚名立萬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好些天下不了床,你竟然還笑話我。沒道義。」

  哈哈哈哈……沒血沒淚的笑聲不斷,還很不給他面子地擠出一滴男兒淚。

  氣不過,孔致虛作勢起身。「文商——哎喲……我的腰……」

  為了道義,文商儒只得刻意壓抑自己,但仍不免傳出幾絲悶哼的笑聲。

  「文商儒!」還笑話他!

  「我已經夠克制了。」他真正想做的是捧腹大笑,在地上滾來滾去都甘願。「你不必擔心無法揚名立萬,至少在洛陽城裡你是出了名的。」

  出名?「真的?」 一雙眼直直瞅著他,閃亮亮的灼著人。

  文商儒莫名心頭揪緊,還來不及對自己的心緒質疑,孔致虛的問題就先打亂他

  「那我是名人了?」

  「今年洛陽城十大奇人軼事一定會有你,而且排名絕對不低,很有奪魁的可能。」投以注視的眼眸隱含不自知的寵溺,隨著床上的人咧開嘴的笑,文商儒的笑意更深。

  「真的?」

  「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哈!我可以光宗耀祖、讓爹娘臉上有光了,哈哈哈!」他達到目的了,哇哈哈!

  能不能讓他暫且告退躲到沒人會發現的角落狂笑?笑得腸穿肚爛他也心甘情願。文商儒摀住嘴怕笑聲狂溢。

  江湖賭坊,舞林盟主、江湖食林、江湖繡坊、江湖刀房、江湖酒莊……他離開才一年多,洛陽竟流行起一股「江湖」風,步步見武林,處處是江湖。

  只有這傻子就著字面上的意思找上門挑釁宣戰,害他為了補他捅出來的樓子疲於奔命,跟著成為洛陽城裡奇人軼事之一。

  的確風光得很,讓他真的被洛陽城的百姓看作是一事無成的敗家產、不知憂思的安樂侯、不事生產的文家阿斗。

  壞處雖多,好處也不少,乘著順風船跟孔致虛一路玩到底圖個痛快,也讓同父異母的兩位兄長更得來往商號的敬佩仰重,一致認為他們倆不論哪一個都比他有資格接下文家的棒子,不會吃空文家的金山銀山。

  文家少公子看來是學壞了、墮落了、不行了,果然還是要文家老大老二才能繼續文家的風光吶……這樣的私語甚囂塵上到不行,連他爹見著他都搖頭歎息,受寵的程度隨著墮落的風聞逐次遞減,不到打入冷宮的地步,但也只剩「唉,讓他作個無憂無慮的阿斗,文家不怕多雙筷」的無可奈何。

  連大哥二哥都很少再提及讓位的事兒,恐怕他真敗光家產。

  自由自在吶——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孔致虛的人來瘋暗中助了他一把。

  「回魂喲!天地君親師,個個聽我令,速將文商儒的三魂七魄勾回喲!」

  「你在做什麼?」目光凝集,看見成天喊著全身痛的人,這會兒在床上扳起劍指東揮西舞,玩得不亦樂乎。

  他總有新玩意出現,真不知腦子裡都裝些什麼。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招魂啊,剛叫你都沒個回應,說不定又被哪個狐狸精給勾走魂魄了。」說到這就有點吃味。「為什麼我忙著踢館的時候,老兄你卻晾在一旁招蜂引蝶,搞得四處蝶亂蜂喧、花團錦簇?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弄得我軍心大亂?難怪我會輸得這麼慘。」

  「不要把自己的錯推到別人頭上。」文商儒為自己重斬注茶,還沒就口便被人中途攔截咕嚕一聲喝盡。

  「好茶。」孔致虛咂咂舌,陶杯還他。「還敢說,我每到一個江湖你就在旁邊閒閒看戲,勾引良家婦女。」

  「是她們自己過來找我,我從未主動招惹。」房裡只有一隻杯,文商儒懶得叫下人,也就傚法孔致虛的不介意。

  同樣是男人,有什麼好介懷的,大丈夫向來不拘小節,這點他與孔致虛極像。

  喝乾一杯茶,文商儒才發現孔致虛的神色有異。「怎麼了?」

  「這杯,我用過了。」吞吞口水,咕嚕。

  「又何妨?最先用這陶懷的人是我。」是他先喧賓奪主的吧。

  「唔,嗯。」俊俏的臉突地一紅。

  臉色更怪。「你生病了嗎?」

  「沒——」突然壓近的美顏嚇得他把話吞回嘴裡,額頭被一股熱氣觸碰,兩排濃黑的羽扇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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