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陰錯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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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所以才遲遲沒有動作啊。」容楮苦著臉。「難道真要命喪於此不成?」

  「我們也可以師法先賢許諾來生。」孔若綾望了方才許下來生的兩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笑。」也只有他在這時候還想著要安撫她,逗得她破涕為笑。

  這一生遇見他,其實是無悔的,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相知相惜的日子太短。「我希望下輩子有緣相遇的時候,不會成為你的拖累,再給你惹什麼麻煩。」

  「傻瓜。」她不知道若不是一再救她成了習慣,他也不會情陷得這麼快。「我不在乎。」

  方纔是誰嘲笑他們濃情蜜意來著?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管他們相約幾生幾世了,回到謎樣的機關要緊,孔致虛扯扯身邊人。「其實不是沒有解的哦。」

  「咦?」同樣的疑問抽氣出自三人口中。

  分明瞧不起她嘛!真是夠了。「哼哼!我是沒讀過書識不了幾個大字,但這堆字裡頭至少也認得出五六個,不要小看我。」

  「容我提醒,這裡有六十四個字。」文商儒苦笑,區區五六字能有什麼作用。

  「反正你們找不出來的找不出來、缺字的缺宇,就試試我的吧,橫豎都是一死,餓死跟被砸死差不了多少,被砸死還比較痛快。」

  雖然脫離不了瘋言瘋語,但的確有它的道理;三人目光交會須臾,決定把性命托付在她手上,反正橫豎都是一死。

  孔致虛興致勃勃蹲在機關前頭,交付性命的三人自然沒有漏看,就算一死,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被什麼字給害死的。

  瞧孔致虛的手按下字碑,他們跟著一個字一個字念出口。

  不多不少,只有四個——

  「把、門、打、開!」

  第十章

  這件事足以讓孔致虛風光到下輩子投胎前喝光一缸子孟婆湯還是忘不掉,回到陽世繼續得意洋洋吹噓自己的高深學問。

  所以說書讀再多也沒什麼用,真要用時還比不上她這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准夫婿看不過眼,決定動用離自己最近的書冊「啪」一聲,助她醒腦明目。

  「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什麼好得意。」話裡夾酸的語氣顯然不如表面上的不在意。

  在孔致虛誤打誤撞之下逃出生天,但尋獲的金銀珠寶卻也在暗藏的機關門大開的同時,讓彷彿地牛翻身作祟的天搖地動壓進不可知的深淵,他們什麼都來不及帶出,也根本不想帶任何對像出來。

  為了這些古人留下的財物讓許多人受累,有人窮極一生追尋、有人執意搶奪、有人因此受苦——如今都被塵封在巨石下。

  四人在山洞坍塌崩解之前逃出,遇見不死心等在外頭的拓拔磧,瞧見他目睹執著多年、希冀能供他統一北方胡族的財物化為塵土一堆時絕望空洞的表情,不知怎的,對他一路緊追不捨、利用中原人士的惡劣行徑也就不想去追究了,

  當事者的容楮都說可憐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了,他們又有什麼資格怪罪?

  帶著同情離開,除非他真有心要搬開一塊塊巨石、挖平整座山,否則那堆令人心起邪念的源頭將永遠天日難見。

  這樣的結局對誰都好吧,雖然有人不是這麼想。

  「那個拓拔磧不知道怎麼樣了。」

  「怎麼突然想到他?」

  「沒什麼,覺得他怪可憐的,追了這麼多年最後付之一炬,你沒忘記我們離開時他的表情吧?」她想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

  「前日上街,我聽見有傳聞說城外山中有人一邊狂笑一邊徒手挖寶,或許那人就是他吧。」如果傳聞屬實,拓拔磧合該是瘋了。

  「真可怕,為了一堆沒有意義的身外物把自己弄成這步田地。」想來就教人毛骨悚然直髮冷,乾脆就近躲進暖處祛寒。

  這「暖處」在她落坐時,圈起臂彎低笑出聲,享受佳人在抱的溫馨。

  她並非全然不可取,偶爾還是會有姑娘家的撒嬌風情。

  「對了對了,我想到一事。」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又想到什麼餿主意?」

  「哼!要不是我的餿主意,你們能逃出山洞嗎?」還笑!孔致虛怒目瞥向一旁相擁看戲的兩人。「哼哼,你們是我救出來的,還不快謝謝我這個恩公。」

  「你只是誤打誤撞。」不樂見她囂張氣焰燒得人皮痛,文商儒自願擔下教她何謂收斂的重責大任。

  「哼哼,我知道你嫉妒我的聰明才智,哼哼。」

  孔若綾第一個不信她腦子裡搾得出半點聰明才智。「如果你真的有自己所說的聰明才智,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我想到的事就是我們一夥人為什麼躲在這裡?」書房裡坐了四個人,怪擠的。

  扯了老半天才繞回重點,究竟是誰引誰脫離主題也不知道。

  不過沒人想追究,因為有更重要的問題尚待解決。

  文商儒與孔若綾對望一眼,齊聲歎氣——

  「我們要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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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哪個成哪個婚?

  「就是那個成婚。」容楮推推驚詫失神的孔致虛,算起來她們是同病相憐,心上人成婚,新嫁娘卻不是她們。

  「誰跟誰?」

  「我跟若綾。」文商儒無奈道。這才是最讓人頭痛的大事。

  是怎麼個陰錯陽差讓他非娶心上人的——弟弟不可?

  伸出的指頭顫巍巍,一次點一個,先是文商儒俊是孔若綾。「你……娶他?」

  「我娶他。」語氣頹喪。

  「你……嫁他?」

  「就嫁他。」沉重歎息。

  一切的一切要從孔若綾以晚輩之禮去見文家老爺開始說起——

  那日文老爺見他與文商儒眉目傳情,便以為兩人互相鍾情,心想著如果能與孔家鏢局作親戚,不但有助於將來南北運貨,更能得到一位得體賢慧的好媳婦持家,如意算盤打著打著便捎信派人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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