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拈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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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人間絕色,舞得很好,能讓人忘卻煩憂。你講過一萬次了。」鐵胤珩沒好氣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真是服了這小子,自從看過那名叫落花的舞伶後,自此一直掛在口中。

  只是那一個小小的舞伶,怎會令這花花公子念念不忘,那叫落花的姑娘真的有那麼美,舞跳得有那麼好嗎?

  跳舞?

  他突然想起一道小小的身影,在他面前不斷地旋轉、舞著。

  我最喜歡玉行哥哥了,我只為玉行哥哥跳舞……

  那嬌柔的嗓音,讓他怎麼也無法忘懷。

  「喲!發春的臉,好現象。」段馭飛大驚小怪地喊著。「不過光用想像的沒用,你得親自見到落花姑娘,那才知道人間絕色的真實模樣。當然,若能從虞璜手中搶走她,說不定姨娘會很歡喜。」

  他口中的姨娘,便是鐵胤珩的母親。

  鐵夫人痛恨虞璜和其母親虞婷嫵,如果落花在虞璜心中夠份量的話,搶走她,或許會讓虞璜痛苦,而虞家人的痛苦,就是鐵夫人的快樂哪!

  鐵胤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無聊!我心頭煩,別鬧。」

  是真的很心煩,不只為了心底的事,更為了段馭飛的提醒,讓他想起了她──那個可愛又俏皮的小女娃兒。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算一算,她也十七、八了,怕是……已經嫁人了吧!

  一想,心頭不自覺地揪緊。

  十多年來,他從不曾忘了她呀!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後悔昨兒個沒回去參加姨父的生辰慶典?」段馭飛猜測。

  昨晚是鐵胤珩的父親鐵夜五十歲的大壽,想必一定很熱鬧,鐵胤珩或許就是在後悔沒回去慶壽,才會心不在焉。

  不過誰讓他愛鬧彆扭,還在記恨十多年前被硬送上山來的事。

  可說到這個,他才是那該氣憤的人不是嗎?若不是為了陪伴鐵胤珩,他也不會這麼慘,悠悠歲月裡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樹,虛度青春年華。

  「別胡說,其實我只是……」鐵胤珩頓了頓。「我只是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我擔心……」

  「哧!哈哈哈──」段馭飛隱忍不住地暢笑出聲。

  鐵胤珩粗黑的濃眉一挑,那雙冷漠犀利的眸子橫了眼。

  「笑什麼?」

  「哈哈哈……」段馭飛還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呵,像……呵呵,像師兄這般偉岸的男子也會信娘兒們那套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玩意兒,這還不夠好笑嗎?哈哈哈哈──」

  沉吟著,鐵胤珩沒去理會他的取笑,反而把注意力放在那句話上──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我跳的是右邊的眼皮。」他語氣深沉地道。

  「哎喲!師兄,你別笑死人丁,沒那麼神准……」

  話語未竟,一個俏皮可愛的美麗少女隨即氣喘吁吁地跑來,打斷了段馭飛接下去的話語。

  「糟了、糟了……大師兄,大事……大事不妙了。」她嬌嚷著。

  「小歡,發生什麼事了,別急,慢慢兒告訴小師兄。」段馭飛一見到漂亮的小師妹,魂差點都飛了,立刻端出愛慕之色以對。

  「走開啦!我不是來找你的。」韓取歡一點面子也不給,毫不考慮地將他用力一推,直接走向鐵胤珩。「大師兄,事……事情不好了。」

  她的聲音中還帶著哽咽和顫抖,讓鐵胤珩沒來由地心神一顫。

  「發生了什麼事。」千萬別是他所想的才好。

  「鐵……鐵夜山莊出事了,鐵伯父和伯母他們──」

  未等韓取歡話說完,鐵胤珩已經化作一道飛鴻,倏然離去了。

  「大師兄!」韓取歡嬌顏上滿是委屈跺腳,朝著他的背影喊。

  怎麼不等等她呢?她話都還沒說完啊!

  「到底怎麼回事?」段馭飛上前拉住了要跟離的人兒問。

  「鐵夜山莊出事了……哎呀,沒空跟你解釋了,我要隨大師兄下山去,你快讓開。」韓取歡不由分說地將他推開,趕緊施展輕功跟著離去。

  「鐵夜山莊出事?鐵夜山莊……」段馭飛突然瞪大眼。「小師妹,等等我,我也要一起去啊!」

  瞬間,方才地動天驚的戰場空無一人,恢復了冷清。

  ☆ ☆ ☆

  鐵夜山莊

  沉悶的空氣宛若凝結住了,靜得幾乎連根針落地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那日,當鐵胤珩匆忙趕回家中,早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父母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首。

  他們是中了「七里迷魂」的毒而死,而這七里迷魂之毒,只要稍稍吃下一點便會迷失神魂,也就是失憶;而後若未能解毒,中毒者約莫在人行七里的時間才會死去,也就是說中毒者得多受一段時間的折磨,其死狀也甚為淒慘,叫人不忍卒睹。

  可見下手的人手段有多凶殘,根本毫不留餘情,令人髮指。

  「可惡,到底是誰,是誰下的毒手?」守在靈位前,段馭飛忿忿不平地低吼。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就在他們談笑間,鐵家夫婦竟然……

  鐵胤珩也想知道兇手是誰,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人的。

  「大師兄,你沒事吧?」韓取歡俏臉上寫著關心。

  繼續燒著紙錢,鐵胤珩雖然心裡氣憤,可除了剛見到早已回天乏術的父母時表情有些哀戚外,其餘時候,他都非常冷靜地處理所有後事。

  那種超然的態度,讓人懷疑他的心思。

  身為鐵家的獨生……嫡生獨子,他非但沒有流下一滴淚,反而沉靜得過火,這怎不教人為他擔憂呢?

  鐵胤珩沒哭,韓取歡倒是哭了一缸眼淚,雙眼至今都還紅腫。

  他被送到琅琊山算來也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其他情愫暫且別提,就師兄妹之間的情分來說,他的父母就像她的父母一樣,難過是難免的。

  「我沒事。」鐵胤珩回答。

  事情都已發生了,再傷心也無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尋找到兇手。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森冷。

  當晚是鐵夜的生辰,往來的客人甚多,能夠在他父母飯菜中下毒的嫌疑犯,自然也就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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