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雁抿舔乾熱的紅唇,緊繃起身子,她身上有股陌生的熱浪襲奔。她不知該怎麼應對才是最好的。
「放輕鬆。」他誘導著她。「我會教你成為女人的。」他的手再度環在她的豐腴柔軟的胸前,解開她的前襟。
「我們之間,不是男與女的關係,而是仇與敵的關係。我是你的敵人,你是我的仇人。」玄冰雁想再度控制她的聲音,沒想到過度的壓抑,反而使得聲音益顯低沉誘人。那雙抓住赤炎郎的柔荑,很明顯過於燙人。
處子之身的反應是誠實而原始的,這一點讓玄冰雁羞惱。
同樣的,赤炎郎也察覺了,他沒有花太大的力氣,便褪下她的外衣。「告訴我,你的報仇,要到怎樣才肯停止?」
「要你國破家亡,這樣我才對得起雲君,對得起我自己。」她咬緊自己的唇,對他的恨,不是讓他死了,便可消解的。
他勾唇一笑,竟稱讚起她。「有志氣。」爾後在她剔透惑人的香肩輕吮留戀。
他無異是催情好手,可是玄冰雁始終不迎不拒,緊抿紅唇,不讓自己走洩一絲心緒綺情。
這不是掙扎,但確實是抗拒,為何抗拒,為誰抗拒,赤炎郎心底雪亮。驀地他低聲一歎。「我們再多一個規則吧。」
「什麼規則?」她趁他沒有動作的時候,重新技回自己的衣服。
他不再對她強行索求,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到紫雲君。你對我的仇恨夠深了,就是不提到紫雲君,也不會消減。」
黛眉輕鎖。「你定這規矩,又是想賣弄什麼?」
「雁兒。」他霸道而濃情地喚她。「我是男人,是個愛你的男人,是個嫉妒心很強的男人。你可以恨我,可以現在不愛我,但你不可以提到另外一個男人。」
他之前也曾經宣示過他愛她,只是她從來都不以為那是愛。現在,聽他這麼喚她,她竟有那麼點動搖,相信他和能真的是愛她的。
如果,他真的愛她,那她應該要高興的。因為他越愛她,她便越能掌控他的生死。她應該要高興的,玄冰雁這麼告訴自己,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樣高興。
oAo
翌日。玄冰雁起身時,赤炎郎已經不在她的身邊。見他不在,她鬆了口氣。她得承認,與他的戰役,比她原先設想來得耗神。
「娘娘。」屏風外響起宮女的聲音,宮女們在外頭已經等了許久,見她有了動靜才敢出聲。「僅恭候娘娘梳洗。」她們的聲音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精挑細選過的。
「出去吧。」玄冰雁冷淡地吩咐。「我自己會處理。」
宮女呆了一會兒,才道:「求娘娘讓奴婢們伺候。」刷地一聲,是她們跪下的聲音。
玄冰雁翻身下床。「我已經讓你們出去了,如果你們不走,自己要跪著,我也不攔。」
這些宮女們在宮裡也有一段日子,不曾服侍過這樣淡漠的主子。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最好。
玄冰雁走了出來,就當她們不存在般,自顧自地梳洗打扮。她們也不敢盯著她,只好把頭垂得低低。
玄冰雁進內進出,換好件墨色衣衫,見到桌上備好飯菜,定坐下來,夾了兩口。
「喲,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跪著。」一抹絳色的身影闖了進來。
玄冰雁抬頭看了來人一眼,是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服飾華貴,相貌秀麗,神態則有幾分刁蠻。
玄冰雁揣想她該是宮內什麼公主之類的,也不特別搭理她,繼續吃著自己的飯,只當沒見到她一般。
來人為了避免自討無趣,只好先開口了。「好表嫂,我是炎郎表哥最小的表妹,我叫凌瑤茜。」說著,便自己坐下。
凌瑤茜都已經這樣說了,玄冰雁還是沒有反應。看來,她這表嫂真的和一般人不大一樣。「昨天,沒能見到表嫂的風采,我覺得挺遺憾的。今天,才會不請自來,表嫂你可別見怪。」
玄冰雁又不答腔,凌瑤茜只好換了話題,瞥到跪著的宮女,她站起身來。「表嫂,這些奴才,是不是不明白規矩,惹惱了表嫂,若是這樣,我替表嫂處理。」
玄冰雁終於抬頭。「別浪費時間了,你想怎樣就直說了。」她對著宮女揮手。「你們下去吧。」
「是。」宮女們不敢久留,領命之後,趕緊遠去。
凌瑤茜盯量著玄冰雁,冒出一句歎息。「唉,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她的美貌、她的個性都太獨一無二了。「難怪表哥執意要娶你。他這人就是這樣,只要他想要的,從來不放棄。唉,看來我是比不過你了。」
玄冰雁收斂回眼眸,冷冷地說:「你當然是比不過我。」
凌瑤茜還在嘟嘴中,玄冰雁又丟了一句話。「只是,你何必和我比較呢?」
玄冰雁問話的方式,好像連答案都知道了,害得向來口齒伶利的凌瑤茜支吾半晌。「我……」
「瑤茜。」門外響起赤炎郎不悅的聲音。「你來做什麼?」他的人和聲音,同時移到兩人旁邊。
凌瑤茜甜甜一笑。「我來和表嫂問安啊,順便——」靈活地閃動眼眸。「順便來看姑姑嘍。」
姑姑?!玄冰雁心思轉動。凌瑤茜說的姑姑,應該是赤炎郎的生母——凌涵。聽說她的身體不好,長年幽鎖深宮。不過,昨天的婚禮,她也沒見到她,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古怪。
待玄冰雁回神時,赤炎郎已經拎起凌瑤茜要往外走。
玄冰雁放下筷子,站起身來。「王上。」她放開一抹笑。「我既然已經嫁過來了,理當要去探望母后。瑤茜來得剛好,可以同我一道過去。」
凌瑤茜瞠大眼睛,這表嫂也太厲害了吧。剛剛還一臉冷淡,現在又似與她熟絡,表哥一定以為,她來這裡扇風點火或做什麼的。
她偷覷了眼赤炎郎,果然他臉色已經不對了,她趕緊搖頭。「表嫂,不好意思,我人突然不舒服,我不去了。」她撒嬌道。「表哥,你送人家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