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奶奶的。「俺……」她是想嫁他沒錯,可容不得他那戔樣。「左少棠別自己臉上貼金了,俺是床太軟了,睡不著,才來找你說說話。」
「會太軟嗎?」左少棠步到床頭,摸摸被子,看了左懷萱一眼,咧嘴一笑。隨即他翻身上床,雙手枕著,安安穩穩地躺下。「剛好啊。」
「死人。」左懷萱瞪著他。「起來啦!」往他胸口捶去。
「好啦,好啦。」左少棠彈身跳起,歎了口氣。「那咱們別睡床,別坐椅子,往地上窩去可好?」
左懷萱白他一記,啪地就往地上坐,嘴上嚷著:「窩就窩,這樣俺還自在些。」
左少棠坐在她旁邊,拍拍她的頭,柔聲問道:「怎麼,不開心?」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左懷萱枕靠他的臂彎。「俺渾身都不自在。」來了將軍府,她全身都不舒坦,只有在他身邊時,才自在。
她側身,找個最舒服的姿勢窩著。「這兒床軟,可是不好睡;這兒菜多,可是難下嚥;這兒爹好,娘溫柔,可是……」她抿唇,不說話了。
他順著她的發。「你覺得不親嗎?」
「嗯。」左懷萱點頭。
他微曬。「我看得出來,他們是喜歡你的。只是這麼多年來,你們的境遇不同,想法各異,自然得多一些時日相處才能熟絡。」
左懷萱瞅著他。「你……你不覺得俺今天都在鬧笑話嗎?」
「不會的。」他很篤定地告訴她。「你初入將軍府,這樣的應對已經很好了。」
「真的嗎?」左懷萱眼睛一亮,可沒一會兒又嘟起嘴。「算了,你是哄俺開心,如果俺真的做得很好的話,那些人也不會笑了。」
左少棠輕點她的臉頰。「我不是哄你,他們是以尋常官家千金的樣子打量你,我卻是以你的標準看待你,所以看法和他們不同。不過話說回來,你才是主子,別怕他們笑。」
「俺不是怕,俺是覺得不舒服。」左懷萱歎了口氣。「其實俺也沒打算搭理他們,俺在意的還是俺爹娘和妹妹。」她抬起頭。「少案,依你看,俺妹子是不是不喜歡俺,俺見她都沒說什麼話。」
俊容浮出笑意。「別亂想,蓉妹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人。況且,你的性子和她差異極大,她不習慣這麼個平空冒出的姊姊,也沒什麼奇怪的。」
「對。」左懷萱突然用力點頭。「她跟俺真的差好多。俺房間裡,放了一堆東西,俺娘說跟蓉妹的東西都是成套的;還說,蓉妹的貼身丫環叫小碧,改天要攤個小綠給俺。照俺看,應該給她個小白,給俺個小黑。俺跟她是黑跟白,搭不上∼起。」
左少棠失笑。「你們到底是一母同胞,縱是不同,終也是會親的。不過,人和人之間,不論投不投緣,都得相處才能相親。往後你多找些機會與她接近,她一定會喜歡上你的好處。」
左懷萱抬起下巴。「你倒說說,俺有什麼好處可以教她喜歡?」
左少棠想了一會兒,皺起眉頭。「怎麼辦,你這麼說,我才發現沒有耶。」
左懷萱一拳揮去,左少棠握住她,嘴角勾出笑意。「我想到了,你除了殘暴些之外,其它都不錯。」
「哼。」左懷萱甩開他的手,別轉秀顏。她的頰上淡淡地染飛彤雲。「你說,你心底到底是怎麼看俺的?」
他在她耳邊低語。「你怎麼看我,我就怎麼看你。」
她的心頭略略地加快,頰上漾開兩窩笑,微泛幾分嬌鎮。「那你為什麼不和俺爹娘說。」
「雖說你父母待我如親生,可是我到底只是個護衛的兒子,要娶你的話,終究是高攀。」他只能這麼跟她解釋,雖然他知道她不見得明白。
「哪那麼囉嗦?」左懷萱眉頭飛高。「你是怕了,不敢娶俺。」
「我怕。」左少棠沉聲。「怕有一天,你發現你該有更好的歸宿,會後悔我委屈了你。」
「俺喜歡你,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若說俺是山寨大王時,你不怕委屈俺;俺做了官家小姐,你倒擔心了,那俺不要做啥千金小姐。」她刷地要起身。
他雙手攬環住她,從背後將她抱住。知道一個人願意為他拋下一切時,他明自今生已經無憾。
他逸出一抹暖和的笑,抵著她的肩膀。「相信我,不管你是山寨大王,還是千金小姐,都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
她不再掙出,粉腮漾開嬌甜的笑。「那你去和俺爹娘提親。」
他遲了一會兒才說:「京裡有很多王公貴戚.他們可以相保你一生無虞,你應當去看看他們。」
「什麼意思?」她還沒意會過來。
左少棠目光飄遠。「你只見過我這樣一個男子,就說要嫁我,太輕率了。你該有更多機會去選擇能照顧你的人。」雖然這麼說著實讓他痛苦,可是他相信這對她會更好。
「俺又不是要挑魚買菜,為什麼要翻來揀去。俺就清楚,你喜歡俺,俺喜歡你,其餘的俺都不要顧。」她掙開左少棠,翻身瞪他。「操他奶奶的左少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是作踐俺的心意。」
她從頭起身,左少棠突然壓住她。「等等。」
「幹麼?」左懷萱扭開他。
左少棠比著外面。「義父義母好像來了。」他手指撫著嘴唇,示意左懷萱噤聲。
門外有兩道人影晃動,看上去的確有幾分像左濟群夫婦。
左濟群和左夫人其實也在朝裡面看去。
「夫人,少棠是有分寸的孩子,我們應當相信他對萱兒不會存有非分之想。」
「濟群,你會不會覺得萱兒好像太粗野了些?」
「我們好好教她,她總會改過來的。」
「其實,若是少棠和萱兒互有情意,他們在一起,也是相配,只是……」
「只是他出身畢竟太低了。」左濟群聲音中不帶感情。
「是啊……他們兩個還是……門戶不當……門戶不當……」左夫人低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