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龍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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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四週一下靜寂,天在夜與清晨之間被壓住了,雞沒有辦法啼鳴出聲,四下靜得近乎死沉。

  門板嘎地打開,她的表情使得空氣透冷,但空氣至少流通了。

  向天笑看著她,清楚地感受到心跳的怦動。

  他不是一個在乎旁人的人,可是這一眼,他就知道,他並不想讓她恨。

  向天笑道:「那是情非得已。」他對這件事情,只能給這個解釋。關於那一瞬間近乎是曖昧的情生意動,近乎是鬼迷心竅的情不自禁,他都無法脫口。

  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她,他奪了她的初吻,竟然只是「情非得已」這四個字。

  韓琉知道這一層,卻無法接受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

  她一掌摑去:「這是怒不可遏。」她的臉氣紅了。

  向天笑捂著熱辣辣的左臉頰,很平靜他說:「其實你應該換另外一邊的,這一邊,天皓已經替你打過一次了。」

  若非光線昏暗不明,她應該可以看到他腫起來的臉。

  韓琉揉著手腕:「你可以更早告訴我的,我會換成左手的。」她打他打得極用力,手竟然麻了。

  惱恨於他,她的話說得強硬,目光卻是覷向他。

  接到她的視線,向天笑對她一笑:「算我的錯,我應該主動送上右臉,以示歉意的。」

  他說話的樣子,就是一個誠懇的無賴,教韓琉繃緊的神色一鬆,氣也不是,罵也不是。

  看她不再蓄繃怒意,向天笑歉然道:「我剛剛才從天皓那裡曉得你定了婚配,我若是之前就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唐突你的。」

  這幾天他不只躲著韓琉,也避開向天皓,因此這件事情,他到方才才曉得;若是他知道的話,不會做出這樣孟浪的行為,讓她更覺難堪。

  關於她自身的婚事,韓琉從來也沒曾想瞞過,可是如今聽到從向天笑口中說出,她卻覺得胸日微悶的,好怪……韓琉輕噫一聲喟歎,「就是我沒定過親,大皇子的行為也不可原諒;就是我定過親,這場面恐怕也難以避免。想來,方才大皇子是為了保護韓琉免受盤查,才這樣狎暱,讓人以為我是妓女;要不,以我的打扮穿著在那裡出入,一定會引起那些軍官的注意,倘若我的身份暴露,到時拖累的人就多了。大皇子的舉動雖是唐突失禮,確實也是為了顧全大局的權宜之計。」

  作為一個將軍女兒,她很習慣為了顧全大局而犧牲……再說,把事情都怪在他身上,其實也不公平的。因為,她雖然惱恨極他的舉措,可是烙於唇上的溫燙,卻是讓她驚悸之處。

  她從來都能平靜無波的,偏偏他總能一再撩動她,一再令她迷亂困惑。他對她的影響,她覺察得太晚。

  韓琉驀地想,她對他這樣凶,也許只為將一切都怪在他身上,好令自己舒但。

  玉顏上的怒紅逐漸褪去,韓疏的聲音恢復平素的波瀾不驚。「當是我接受了大皇子的道歉,大皇子你請回吧。」

  向天笑看著她那兩泓深潭似的眼眸,她總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然後遠遠悠悠地把一切說得雲淡風清。

  只是她那眼底的深淺,外人從來無法量測。她的心緒如何?他不能解,可是他想知道埃他的逼的目光,讓她心跳又急。「我累了。」她是婉言請他速離,給她一方安靜休息。

  向天笑自然聽得出她的意思,他想,她是討厭他了嗎?

  他不知道,只能說道:「韓姑娘你早些休息吧。只是我們行蹤已經暴露了,城裡出入管制必然更嚴,這裡不宜久留,我打點一下,這兩天要撤出這裡回到『太子幫』的寨子去,請你準備準備。」

  「嗯。」韓琉點頭,「我就一個人而已,沒什麼好收拾的,隨時都可以跟你們走。」

  「那……」向天笑找不到話再說,只好勾了一抹笑。「就這樣吧。」

  他與她就這樣吧,他是他弟弟喜歡的姑娘,她是定過親事的姑娘……他與她就這樣吧。

  # # #

  隔日,夜深,風起,雲遮了月,韓琉未寐。

  她攀上屋頂,悠恍恍地看著月色為雲影吞沒。

  風撩了她的發,有人撩了她的心,可是她不能說出口。

  對不起孫仲甫呵!

  她知道心已經叛亂,每次在那人的注視下都會澎湃。

  她原以為所有的事情只要看透就能抽遠,遇到他之後才明白有些事情,連道理都說不全,更無能冀望抽遠。

  韓琉蜷了腿。揣想,會不會只是一時的迷惆,一時的目眩,多念幾部經之後,便能觀透這虛妄的心。

  目光眺遠,她在找他,他這樣的人,又不知是在哪個女子的懷裡度過春宵。

  她蹙了眉,瞥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躥人後面這幾間房屋。

  韓琉身影一掠,悄悄跟上黑衣人,不想這黑衣人功夫極高,竟然察覺韓琉的行跡,韓琉索性出招,意圖擒下他。

  「想抓我?」黑衣人譏笑道,「看準有本事吧。」

  韓流摸探黑衣人的武功路數,皺眉說道:「大內養的?!」黑衣人的武功陰毒,似是內宦太監獨門所練的功夫。

  「算你有見識。」黑衣人一聲怪笑,出招辛辣,「丫頭本事不小,是叛徒的女兒,前幾日被劫的韓琉吧。」

  韓琉身份雖被識破,她倒是不驚愕,只是擔憂這名大內高手目標不是她,而是兩名皇子。

  兩人正在向天皓房門前打鬥,韓琉不動聲色,尋思若是打不贏這黑衣人,至少也要將他引開。

  黑衣人伸手探抓韓琉:「兩名皇子人在哪裡,你要說出來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個不死。」

  韓琉閃身躲過:「什麼皇子?」

  「裝傻。」黑衣人手似鷹爪。

  兩人的打鬥聲,驚醒房間內的向天皓,向天皓持劍打開門,房內的光透出,黑衣人瞟見向天皓,不由分說,先疾射一枚飛縹。

  韓琉眼見一道冽冷森綠的縹光射往向天皓,身形一快,企圖擋在向天皓面前,哪知還是慢了一步,飛縹射到向天皓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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