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已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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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少數服從多數。」他呵護似的將她的頭髮細心地撥回肩後。「這樣就好。」

  「輕輕一撥就回復原來的樣子。」依依在床上站起身,把頭髮用力地從右邊甩到左邊,做了個洗髮精廣告中的招牌動作。

  「你這個電視兒童。」商濤帆捉住了女兒到自己懷中,開始哈她癢。

  「哈哈哈——好癢啊!哈哈……媽咪——救命啊!」依依仰著頭在床上笑得滾來滾去的。

  杜亞芙覺得想哭,但看著他們父女倆玩得開心,心裡卻酸澀地直想流淚。他何必要這麼殘酷呢?才說要離婚,卻又在她面前挑動她的情緒與感情。他這麼厭惡她嗎?一定要這樣提醒她,她即將失去些什麼嗎?畢竟,她沒有任何籌碼和他爭監護權。他有事業、有名望、有足夠的財力,而她只是一個冠著杜家姓氏的孤兒!

  他抱著女兒翻了個身,臉上的笑意在望向她眼中的悲切時逐漸褪去。

  「依依,奶奶剛才說要帶你去動物園。」他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尖。

  「真的嗎?」依依立刻跳下了床,只是才跑了兩步,她又回過了頭說:「你們不去嗎?」

  「媽媽生病,我要照顧她啊!」商濤帆朝女兒點點頭,續說:「快去找奶奶,不然等會她先走嘍!」

  聽到父親所說的話,依依立即消逝無蹤。

  「怎麼了?」他移動了身子靠近她一些,抬起她的下頜細看她眼中的傷感。

  「不要這樣。」她推拒地撥掉他的手,不願與他相視。

  如果結局注定是出悲劇,那麼她不要在接受痛苦前先嘗到快樂。因為先甘後苦的滋味,更苦啊!

  「把湯喝完,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了。」他端起了茶几上的湯遞予她。

  「我待會喝,我想先把話說清楚。」她接過了湯放在一旁。

  長痛不如短痛——這兩天,她想了許多。也許,她注定是個得不到幸福的人吧!從小被離棄,在杜家也仍沒有歸屬感,她「幾乎」已經習慣這種無根的感覺了,只是「幾乎」吧?否則為何一想到離婚,心裡還是一陣陣的抽痛呢?原本以為這個家,該是她棲息一輩子的地方。

  「先喝完。」他堅持地又拿起碗。「我餵你。」

  「我自己來。」杜亞芙快速地接過了碗,往後靠向床頭,沒再開口反駁。

  他一向懂得用技巧來爭取他要的東西——工作、愛情、婚姻亦然。

  看著她無言地喝完了補品,他抽起一張面紙輕按去她唇上的濕潤。

  她眼睛瞥向一邊去,不想。也不敢看他眼中此時的柔情是真情抑是假意。

  「看著我,好嗎?」他向前握住她的肩。「你——對我,可還有一點在乎?」

  這是什麼問題?難道想先逼出她的真心,再給她致命的一擊嗎?杜亞芙緊閉著唇,沒有開口。

  「我們之間缺乏溝通,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他拉住了她的手,用最認真的態度想坦承自己,「我的自尊讓我驕傲地不願提出問題,而我不夠自信的心更不敢提出問題,就怕聽到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事實。」

  「不夠自信的心?」她盯住了他的眼,不大置信地望著他的神情。

  「當你太在乎一個人時,你的心就會脆弱得不堪一擊。」

  杜亞芙倒抽了一口氣,往後靠向牆。他說的話,不可能是她想像的意思。

  可是——這卻是她一直想聽的話啊!

  他傾身將雙手支撐在她身後的牆壁,急切而火熱地注視著她的眼。

  「不要不回答。試著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讓那個一直局限自己的亞芙暫時消失,好嗎?」她張著眼,默不作聲地瞅著他。心跳的節拍,腦中的思緒全亂成了一團,情緒被蕩升到一個極度興奮的高處。

  「你開口啊!」他捧起了她的臉,手指撫過她光滑一如珍珠的肌膚,但卻無暇讓自己沉醉其中。碰觸她,只是想讓自己安心些。

  「你要我說什麼?」他的焦慮引出她一個美麗的微笑。

  那微微上揚的粉唇,漾著幾抹嬌羞的眸子,是那樣的動人心弦。

  他氣息粗重地望著她的巧笑嫣然,驟然印上了她的唇。

  摟住她的腰,商濤帆僅是淺淺地以唇撥弄著她柔嫩的唇瓣,感覺她的柔軟及芬芳,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在她耳畔輕喃地說:

  「先談正事。正事談妥了,我們有未來五十年的時間可以親熱。」

  未來五十年?杜亞芙無法止住波浪般湧來的喜悅,她的手在猶豫再三之後,緩緩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知道我們多久不曾親熱了?三年了。」他有些感慨道。

  他的話,讓她原本倚著他的身子僵直了起來——想起了這三年來與他親熱的女人。

  「放開我!」她硬是推開他,將他隔離在一臂之外的範圍。

  「又怎麼了?」他放開她,隔著些距離更看清她在瞬間驟變的臉色。他從來就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前一刻依著他,下一刻又冷峻地推開他。她真的對於感情沒有一點感受力嗎?

  以前的她,雖然不是熱情外向之人,但眼波中還是有著溫柔;而現在——

  杜亞芙撇開頭,瞪著牆角。此時的她,無法收斂眼中過多的恨懣。

  早該死心的,在他開始外遇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把自己的心丟到太平洋去。

  四年前,當他捨棄了所有的戀情,堅決地與她步入禮堂時,大家說他總算是收心了——浪子回頭金不換。

  但,收心的一年後,當他的外遇再次開始時,浪子回頭這句話,竟成了可笑的諷刺。浪子也許曾經回頭,只是回頭的時間不是一生一世,而是蜻蜓點水般的一、二載。

  方纔的柔情,是他心血來潮的挑動吧!

  她的拳頭握得更緊,指關節僵硬至灰白。她惱火自己為什麼不逃開他的擁抱、他的凝視?為什麼還主動地靠近他、依偎他?她不願自己是柔弱的菟絲花,她不要攀附著一個隨時會破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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