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癡心戰絕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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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黑玄之的話成功地揮去黑嘯天腦中的復仇迷霧,他大掌一揮,收回焰火--白玉相的頭髮也在瞬間短縮了三、四寸。

  「解法呢?」黑嘯天威嚇地瞇起眼,逼聲問道。

  「我答應過芙蓉不說,若開了口,她的災難會提前!你可以問芙蓉,兩種解法,她都清楚。」白玉相側過頭,不動聲色地扯謊,她沒蠢笨到去碰觸黑嘯天的怒氣。

  黑嘯天低頭看著芙蓉,整顆心酸苦地想狂喊出聲!她連昏睡間都緊蹙著眉,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的驚懼啊!

  肉腐為泥、體爛如屍--光是聽聞,他的堅強就裂出一道縫,況且是即將面臨到一切的她!

  不怪她以往的避若蛇蠍、不怪她過去的惡言相對、不埋怨她未曾把真相說出口,可他--

  心疼她獨自一人受的苦啊!

  黑嘯天驟然低頭埋入她的頸間,用她冰涼的肌膚平撫眼眶裡的熱氣。

  「為什麼讓芙蓉去練那種術法?」黑玄之一反常態地嚴肅著表情,咄咄逼問。

  「我事前並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

  「每一冊巫咒書皆會有術法相剋相生之說明。」黑玄之追問道。

  「那本沒有。」白玉相秀雅的臉覆著一層冰霜。

  「你敢說沒有!」

  黑嘯天的牙根咬磨出聲,雙手隱約冒著熱煙,若不是他望著芙蓉時尚有一絲人性表情,他的眉目間而今只似噬血之魔。

  黑玄之拍拍徒弟的手臂,行步擋在他與白玉相之間。

  「你讓一個孩子去修習一種未曾寫明相剋相生法的巫術,如果練成之後,她成了厲鬼、成了噬人魔,那豈不毀了她!」黑玄之指責著,臉貌上儘是不解:「你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嗎?」

  「我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不問她對我做了什麼?」

  白玉相尖聲說道,突而拿出手絹搗住雙唇,彎身拚命地重咳出聲,嘔出兩口黑血。

  「芙蓉丫頭只是一個對你唯命是從的小徒弟,她能對你做什麼!」看來報應已經走到了白玉相身上。

  「我不稀罕她的唯命是從。」她要的只是那唯一的命。

  「我要毀了你是輕而易舉之事。」黑嘯天陰沉地開口。

  「毀了我,你的芙蓉便要痛苦生生世世。」白玉相冷笑。

  「滾!」

  黑嘯天一撤袖,白玉相竟來不及防備,整個人旋即被一陣紫黑颶風捲離此地。

  「你守著芙蓉,我上凌天閣去查。」黑玄之說道。每一族的術法,新舊與否,都會在施行之時主動感應入其間。

  「沒問題嗎?」黑嘯天沉聲問道。

  「我是沒法子跟你一樣毫髮無傷地通過凌天閣的十八道法咒,不過,總還不至於成了光頭回來。」黑玄之抬頭挺胸又挑了挑眉,臉上卻毫無玩笑神色。

  「謝師父。」黑嘯天的唇邊帶著一抹感激。

  「謝什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還想聽媳婦叫我爹,想聽孫子叫我爺哩。」黑玄之故作輕鬆地說畢,馬上將自己罩身在移形法咒中。「別逼問她什麼解法了,我想這丫頭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好好照顧她!等師父的好消息吧!」

  黑嘯天看著師父消失在空中,眉頭不期然地一擰,她的夢境全數傳送到他的意識裡--

  那是人嗎?

  那團染著腥血的肉塊讓他全身猛然一震!

  那是她未來的樣子嗎?

  他的指尖冰冷了,深邃的眼眸鎖著她痛苦不堪的神情。

  懷裡的她流著淚水,害怕得全身發抖,並不停地往他的懷裡鑽去。

  黑嘯天打橫抱起她,在法咒中移形,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兩人早已回到他所居住的石穴之中。

  白芙蓉呻吟了一聲,頭頸才沾上冰徹的石枕,她立刻驚醒了過來。

  「不--」她哽咽地哭泣著,仍末從夢魘裡回復清醒。

  「沒事了。」他坐上床緣,將她的頭頸摟在胸腹之間。

  「我怕……」她咬著唇卻止不住抽噎,小手揉著紅腫的雙眼柔弱地倚著他,像似懷褓間的嬰孩。

  黑嘯天拍撫著她的後背,臉上的神色極其荏厲--不該饒了那個老女人!

  他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放心,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

  「你……都知道了!」

  師父全告訴他了!

  白芙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被抽換成冰雪,原就雪白的容顏,此時全無人色。

  她的下顎被挑起,水汪汪的大眼被迫迎向他莫測高深的紅瞳。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讓你擔心……」

  才說著,眼淚又來阻斷她的聲音,不過他沒打算讓她閃躲,雄渾氣息直逼到她的眼前,斬釘截鐵地問道:

  「找白玉相拿避子車,是不讓我擔心的舉止嗎?」聲音自齒縫間逼出,他才知道自己內心有多大的滔天之怨。「我答應你一年之內不去管你的術法,難道就該放縱你把孩子給弄死嗎?若你的肚子裡已有了我們的骨肉,避子草會將孩子扼殺在你的胎中!這是你的本意嗎?說!你給我說清楚!」

  怒氣一爆出口,他扣住她的肩頭狂亂地撼動著。

  「我不是……」白芙蓉被搖得頭昏眼花,髮絲全都凌亂地披到臉面之上,她卻沒開口求他停止這折磨--

  她清楚地看到他紅瞳中的痛不欲生,盛怒下的他像匹負傷的獸,急欲撕裂她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白芙蓉想別開臉,黑嘯天飛快一個側身,讓她的上半身平貼在石牆上。他的大掌撐持在她的臉頰雨側,捕捉著她每一絲表情。

  「開口啊!你為何向白玉相要避子草?」口氣陰森,他要逼她自個兒說出絕艷的解法。

  「你怎麼連避子草的事都知道?你跟蹤我?」她的神情轉趨激動,手指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襟。

  「我不需要跟蹤你!我只是需要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的孩子!難道沒有其它法子可想,你一定要毀了孩子嗎?你如此恨我嗎?」他的聲音卸下盛氣凌人的怒氣,殘留的只是悲痛欲絕。

  他痛苦的眼,狠狠刺痛她的心。

  「我怎麼會不想要孩子呢!可是我怎能讓孩子沒有娘哪……」面對他的真情流露,她委屈的心情再也無可躲,淚水無法控制地流灑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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