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絕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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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自從四年多前,她首次替城西陶員外的公子上唐家說親,卻硬是被唐府的老管家嚴碩給破了例。

  而且這前前後後不知還有多少王公貴族央求她上唐家說親,卻每每都是無功而返,這一破就給破了二、三十回。

  說起這四年來要結唐家的親事,她就有滿肚子的牢騷。

  若說四年前嚴碩以唐家千金年歲尚輕為由婉拒,她還能信服,但是四年後,他還硬要說芳齡已屆十八的唐韶函年紀尚小這個理由搪塞,可叫她嚥不下這口氣了。

  她八面玲瓏的手腕、跟足可顛倒黑白的口才,可是城民有口皆碑的,只是這嚴碩竟然讓她一連跑了數十回還是不買帳,這讓素有「月紅娘」之稱號的她,一張薄面簡直快掛不住。

  「說是管家,我看他在唐家的身份地位,怕是無人能及,就連唐家三千金的婚事都得經他點個頭才能成事。」孟大嬸瞟了眼唐府緊閉的大門,酸味沖天冷哼道。

  「可不是!自從十年前唐颯過世後,嚴碩就儼然一副當家者的姿態,不過是個金蘭之交,弄得著擺那麼大譜,誰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說不定是他自個兒想來個老牛吃嫩……」

  「孟大嬸,劉媒婆!」

  冷不防的,身後傳來一個嬌柔嗓音,叫她們兩人頓時愣住了。

  猛一回頭,發竟竟是唐家的二千金唐韶芷,以及她隨身的丫頭。

  即使是三天兩頭往唐府裡頭跑,然而唐家二千金驚人的容貌,仍叫兩人不由得驚歎。

  不同於其他兩位千金的絕麗,唐韶芷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嬌柔、純真氣息。

  白裡透紅的精緻臉蛋上,嵌著一雙靈動、水盈盈的美眸,顧盼之間自然流露出一股柔媚的風情,隨著眉目流轉已是不言而語,一雙宛如春櫻般的瑰麗粉唇,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最讓人驚艷的是她一身彷彿吹彈可破的雪肌玉膚,以及纖柔、窈窕的完美身段,宛如隨風款擺的軟柳,讓人看了不覺心生讚歎。

  她美得出塵、雅得脫俗,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優雅,更讓兩人看得幾乎目不轉睛。

  「哎呀!唐二小姐。」

  劉媒婆不愧是見過世面、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一回神,她迅速自漲紅的燒餅臉堆起諂媚的笑,揮著紅絲絹,款款搖擺的迎向她。

  「許久不見,唐二小姐看起來更加標緻、漂亮了。」她毫不費力地使出一張甜嘴能膩死人的本事。

  「劉媒婆上回剛上過府裡提過親,咱們前些日子才見過呢!」

  唐韶芷噙著笑,依舊輕輕柔柔的說道,早已對她三天兩頭在府中出入習以為常。

  「這……是、是啊!」劉媒婆一臉尷尬,一張臉更像掉了芝麻的燒餅,看來滑稽得緊。

  「呃——你們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一旁的孟大嬸眼見情況尷尬,連忙提起裙擺逃也似的走了。

  「今天是替韶菡姐姐還是韶荏妹妹提親?」唐韶芷眨著一雙無邪的清澈水眸,好奇的問道。

  「今天是……是專誠替唐大小姐說親來的。」

  劉媒婆拭了下額際的汗,對於唐家這個天真、無邪的二千金幾乎招架不住。

  倒不是她有多精明幹練,反倒純潔得猶如一張未經渲染的白絹、然而她的天真與單純,卻反讓慣於拐彎抹角的她不知如何應付。

  「嚴叔答應了嗎?」

  「這——沒有!」劉媒婆一張老臉己經紅得幾乎泛紫了。

  「劉媒婆別見怪,嚴叔不願讓我們大早許親,只是捨不得罷了!」

  嚴叔自小照顧她們三姐妹,幾乎如同父親一樣,父親捨不得女兒出嫁當然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捨不得?我看八成是老牛想吃嫩草吧——一旁的劉媒婆可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了。

  他姓嚴,又不姓唐,跟唐家非親非故,會有那麼好心才有怪!

  「是啊!這嚴老可真是用心良苦呢!」她言不由衷的說著場面話,心底卻是頗不以為然。

  「芷兒,你今兒個上廟裡燒了一天香,也該回來了!」兩人在閒聊之際,突然一個蒼老、沉穩的聲音驀然自大門邊傳來。

  「再說,這當今世局不穩、人心險惡,府外這是非之地,可別多逗留了。」

  「是的,嚴叔!」

  唐韶芷朝劉媒婆一笑,隨即帶著丫環快步的走進府去。

  看著唐韶芷纖柔的身影裊裊步進唐府,門外的劉媒婆可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那老頑固剛剛說什麼來著?人心險惡?他這話是衝著誰說的?難不成是暗指說她不懷好心?

  劉媒婆憤恨不平的瞪著唐府大門,提親被拒的嘔氣,與如今被暗諷的憤怒,讓她當下忍不住叨念起來。

  嚴碩啊,嚴碩!這城中素來家世、人品,個個皆是上上之選的親事你不要,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你嚴密保護的唐家三千金,最後會有什麼更好的姻緣!

  然而連劉媒婆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是,這個負氣下脫口而出的言詞卻猶如詛咒般,詭然降臨在唐家三千金的身上。

  ???一輛紫黑燙金的馬車,在肅冷的黑夜中自北方往南狂駛急奔,從前頭拉車的兩匹高大健壯的駿馬,以及燙金的車身與尊貴華麗的車蓬,可見車上所乘之人身份非比尋常。

  夜闃靜深沉,隆冬的冷風自狂奔的馬車旁呼嘯而過,也揚起了烙著燙金「管」字的車簾。

  黯淡的冷月隱沒在大片的烏雲後,唯有藉著從雲間灑落的微光,隱約可見簾內一個俊美、冷傲的男子側影。

  男子約莫二十四、五年紀,有著俊美無儔的相貌,然而冷如磐石的臉龐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冷酷、邪氣的氣息也讓他看來格外危險。

  雖然奔行野地的顛簸讓車身晃動不止,然而他的雙眼卻定定的凝望著車外永無止盡的闃黑,始終一如石像般動也不動,唯有那雙如冷潭般深沉的目光洩露了焦急。

  又是冬天!

  今年依例又是每年一次的聚會,幾年來,這樣的聚會已成為他們三兄弟聯繫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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