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費力擒住她撲向他的雙手,將她向下壓在沙發上。
「想跟我鬥,你還嫌太稚嫩!」
「你這個背信忘義的小人!」她恨恨的啐罵。
「天真的女人!你真以為你能主宰我?」
衛翌用力捏住她細緻的下巴,朝她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要不是我,你現在已經被送進無期徒刑的監牢裡了!」她憤憤朝他怒吼道。
「就是因為如此,你現在才能毫髮無傷的站在我面前。」他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龐,溫柔一笑。
一股莫名的顫慄爬滿江子悠全身。
「我們根本一點瓜葛也沒有,你這樣綁著我,到底想做什麼?」
「你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我暫時還不想放你走。」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利用價值?
江子悠一直以為是自己利用他,達到報復父親、脫離家庭的目的,沒想到,到頭來她卻被他利用了。
這一刻,江子悠才終於驚覺——她太天真了!
自以為手中握著操縱他生死的大權,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一步步落人惡魔的詭計之中。
她發現,自己根本惹不起這樣的男人!
「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囂張的。」她總有一天會回敬他。
「很好!」他的眸底閃著抹嗜血光芒。「儘管磨利爪子吧!我會等你在我身上狠狠留下抓痕,將我刨得遍體鱗傷!」
他扯出邪魅笑容,宛如等待復仇天使的撒旦。
她真的嚇住了,向來生活在上流社會,看的全是溫文有禮的上流人士,從來沒有遇過像他這樣,霸道邪惡、毫不掩飾企圖的男人。
「有意思,這是你第一次用這種表情看我!」而他真愛極了那抹恐懼。衛翌遽然鬆手,閒適的在長椅上坐下。
「你到底要怎樣?」
「替我辦幾件事,我會爽快的放你自由,而且關於這件事,我一個字也不會透露。」
他暗示的目光,在江子悠看來,倒像是——威脅。
「你想想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但能替你換來永遠的安靜,而且還可以替你擺脫討厭的父親,多划算的生意是不?」
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說,若她不從,他就要把兩人間的交易公諸於世?
「你以為我會聽你擺佈?」她冷著臉,與他邪佞的眼神相互僵持。
「你會的!只要我揭穿這場騙局,你親愛的父親一定會迫不及待把你帶回去,繼續替他的野心鋪路,而且,你的律師生涯,也會跟著完蛋,畢竟,有誰願意再相信一個會跟罪犯交易的律師?」
他的話宛若一記重錘,震得她腦子裡嗡嗡作響。
雖然她千百個不願意跟撒旦交易,也不甘接受威脅,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說對了。
只要他登高一呼,將這場交易拆穿,她的父親一定會迫不及待帶走她,這輩子她唯一能寄托心力的律師工作,也會跟著完蛋,永遠也翻不了身!
終究,江子悠還是妥協了。
他已經徹徹底底掌握她的弱點——怕輸!
為了打贏跟父親的這場戰爭,她甚至不惜跟撒旦交換條件。
反正她一隻腳已經跨進他的陷阱裡,注定無法全身而退!
「你要我做什麼?」她毫無生氣的問道。
「替我把兩個人送進牢裡!」他緩緩吐出一句。
只是如此而已?
「誰?」她懷疑的望看著他。
「凌琳,跟我的堂哥——衛升!」
「我不能誣陷無辜的人入獄!」她氣憤的瞪著他。
「無辜?」衛翌冷笑了下。「凌琳讓我坐了四十五天的冤獄,而衛升,他乘機奪走我的企業、自立為王,這算無辜嗎?」
江子悠愕然無言。
這個男人的報復心實在強烈得可怕,她不敢想像,若有天背叛了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我沒有任何證據,是無法打贏這場官司的。」她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不愧是撒旦,就連借刀殺人這招,都使得這麼俐落、高明。
「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衛翌極其溫柔的笑著,但那神情卻像已將一把利刀逼上她的脖子。
瞪著他毫無商量餘地的霸道神情,江子悠氣憤的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計畫的?昨天?還是前天?」
「不,早在你出現那一刻,我就已經計畫好了!」
在她瞪大的眼眸中,撒旦揮動著黑色羽翼,緩緩消失在大門外。
她知道——他的復仇開始了!
***************
她到底在做甚麼?
江子悠放下手裡的六法全書,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歎氣。
望著窗外暗黑的夜色,以及桌前堆積如山的案件,不明白自己為甚麼會鬼迷心竅,隨著衛翌起舞?!
為了讓他一出企業被自家人搶走,以及白白蹲了四十五天苦牢的怨氣,她就得在這裡忙得沒日沒夜、天翻地覆,他卻一派悠閒的在家等著現成的好處?
拿著他提供的幾個雞毛蒜皮小證據,她翻遍所有的民法、刑法,設法找出一個罪名來把凌琳送進牢裡,而且還必須得不多不少,剛好坐四十五天牢的罪名,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引狼入室,而現在——她正在自食惡果。
她幹嘛傻傻聽他擺佈?
她現在該回家,好好吃頓晚餐,洗個香噴噴的澡,然後上床舒服的睡個覺!
江子悠近乎生氣的將手上的書重重一丟,抓起公事包就要熄燈步出辦公室,然而看著窗外那樣濃得化不開的黑,彷彿是邪魅的撒旦,對她扯著佞笑。
她還是氣餒的往回走,認命的把書撿回來,繼續挑燈夜戰。
夜晚很寧靜,才二十幾坪的辦公室一下子突然變得好大,除了窗外偶爾飛逝的呼嘯,就只聽得見她翻動書頁的聲音。
就著檯燈,她不經意翻開書頁,手指上一個璀璨的光芒閃耀了她的眼。
看著在燈下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結婚戒指,她不覺停下動作,拿下那只精緻纖細的鑽戒細細審視起來。
戒指是她在一次出庭的空檔臨時買的,沒有多少時間,也沒有太多心思選擇,她挑了這只頗為典雅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