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魚小姐?同這場競賽有關麼?」那男子好奇
道。
「你不識長安縣有名的瘟神?」小狗子是差點咬到舌
頭。這人是山頂洞人還是一生不出家門,竟連那與瘟神
同名的魚翩翩都不識得,枉他到這世上白走—遭。
當下,便好心地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將魚家小姐的
臭名由來與楚天剛之間的關係是說得加油添醋,還特地
將自家少爺說成癡心苦戀奇男子、而那冷如影成了沒心
沒肝沒肺的超級大色狠!
「總之,原本『一段天賜良緣,卻半途殺出這姓冷的
程咬金,您若有同情心,就把銀子捐給……不,是賭咱
家少爺贏。」說得大溜口,差點就少了頭大肥羊。
那男子微微一笑:「這故事倒有趣得緊。」從腰際將
厚厚一疊銀要拿了出來,全數放在桌上,順便在那空白
的名單—上留下大名
小狗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您….—您……您這好說也有上千的銀票·....』可全
是捐給咱們少爺的?」差點沒感動得痛哭流涕,想他小
狗子雖說賭下全部家當,但好歹也偷偷留下了幾十兩
銀,可眼前的恩人簡直是天仙下凡的嘛!是不是他小狗
子的蓮花舌打動了他?不然他幹嘛無緣無故拿出這疊銀票來?嫌錢多,想砸死人嗎?
「我一生中運勢極強,倒也未曾遇過大災大難。如今長安城既有瘟神,若不親眼目睹,實是生平一大憾
事。你就為我指指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台上二位
英雄厚愛?」擺明了就是不怕死的好奇寶寶。
「這……」小狗子面有難色,低頭瞧了瞧那名單上
的大名,簡單兩個字,卻壓根不識得。
「在下李唐。」
「原來是李公子。不是我不指那魚姑娘給您瞧,是
……她今兒個根本沒來!」抬頭尷尬地瞧向那東邊向著太陽的屋頂。
那李唐順著眼瞧去,不過是一般的屋簷嘛,有何驚
奇之處?不過——好像有點不對勁,若再細瞧,能隱約
發現屋簷上有兩小簇黑影浮動……
「楚兄,你當真要比?」那擂台上傳來好心的勸告
聲,吸引眾人的注意。
「誰同你稱兄道弟的?冷捕頭,翩翩本是我妻,若
不是殺出你這半途程咬金,我又何須要比呢?」
三場競賽,頭一項就是打擂台,瞧誰先給打出方形
擂台,就算先輸,若是挨不了那拳腳,自動投降也成。7
總之,今兒個他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臨出門前不願魚翩
翩跟來,就怕她瞧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
那冷如影瞧了瞧他的神色,淡笑道:
「俗話說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同我比試,
究竟是服不下心中那口氣,還是真愛翩翩之故?」
「我……」本想脫口他早當翩翩是妻,但,這其中
可有愛的成分?
這一個月來為她辛苦鍛煉體魄,除了想將她娶回家
外,還有其它理由嗎?自從她為他身挨三刀後,對她的
觀感是大變,瘟神也好,母老虎也罷,就是再也沒法離
開她了。
每回瞧見她時,心頭是說不出的窩心,真想生生世世地瞧著她、守著她——
「這便是愛麼?」他喃喃自語:「自從她傷癒之後,
我便無時無刻想娶她過門,說不出理由——」
「呵,這叫感激之情嘛。」冷如影冷笑道,是無視於
那台下的百姓鬧哄哄的,一會兒有人攀在擂台邊,細瞧
他們的對話,再一傳十,十傳百,傳給那看好戲的上百
人。
「怎會是感激?」楚天剛想也不想的否決:「若是感
激,又何須賭上一生幸福娶她?她為我挨刀,固然是因
愛我之故,但我又豈會因報恩而娶她?」他大聲道。
「既是如此,倒不如我要了她。反正你又不愛她
「誰說我不愛的?」他衝出口道:『『頭一回見到她,
是在那市集的算命攤上,我對她便留下深刻的印象,若
不是成見在先,我又怎會至今才發現自個兒的真感情?」
他的面容震撼得像是忽然讓人給狠狠敲醒,所有的感情
全熱騰騰的湧上胸口:「是了,我是愛她的,否則豈會
在她傷重之際,痛苦不已?那種心頭如挖了洞的疼痛一
生一次便已足夠。我當然愛她,不然何以每見她一回,
便又心動了一回?若不愛她,我楚天剛又豈會甘心娶她?」愈說愈激動,舉起右手背鮮紅的蝴蝶胎記。
眾人也都瞧見了,只是不明所以。
「當日她的鮮血染了我的胎記,是洗也洗不掉,如今我身上有她的血,這是我倆注定的良緣,是生生世世的信物。以這胎記為憑,我楚天剛這一生若娶不到她,一生絕不再論婚嫁!」說到最後乾脆信誓旦旦地許下諾言!
這不是在作戲,可是當真的!
原木娶她的念頭是怎麼也模不適。如今拜這情敵之賜,總算獲知他的心意。這足月來的朝夕相處,是愈瞧她,心中愈有那濃郁化不開的悸動,巴不得永遠呵護她,別再讓她有絲毫的損傷——
原來,這就是愛情啊。
他愛上了長安縣有名的瘟神?
消化這念頭半晌,忽覺心頭是既不懼又不驚,反而
俊秀的臉龐浮出溫柔的笑意。
「莫怪我摸了她的胸脯,也會莫名流下鼻血,原來
是命定中人。怪只怪我為那假象所迷惑,延至今日方知
她的好。」他雀躍地喃喃自語,瞧見冷如影若有所思的
眼神,忙備戰起來!
總之,這場架是打定了。除非這姓冷的放棄魚翩翩
,否則就算打個斷腿斷手,他也絕不死心!
唉,怎地聽見哭聲?
低頭向人群往去,又嚇了一跳——
只見圍觀的女子個個梨花帶雨,而那下注的壯丁雖沒掉淚,也是一臉動容。發生了什麼事嗎?
「好淒美的戀情喔……」
「倘若能找到像楚公子這樣的癡人,那一生一世定是幸福可期。」
「我瞧翩翩姑娘才是專情之人,若不愛這楚公子,.又怎會挨那致命三刀?」一時間,台下七嘴八舌起來,討論起這段戀情——通常這「討論」的真正含意是——到了明兒個早上渲染成另一段超級悲劇版,然後流傳京城數月,直到有下個流言版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