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場競賽是定要分出個勝負來。」冷如
影拱手道。他也下了重注,不比不成。
「這是當然。」楚天剛不再多言,擺好魚翩翩教他的
架勢,專注的凝視敵手,移動那步伐,勝敗就在頃刻之
間———
叢 眾 眾
「奇怪,打個架也須廢話一籮筐麼?」那東邊向陽的
屋簷上悄悄站了一名女子,一身翠綠衫子,腰際掛著繡
了蝴蝶的綠荷囊,一頭的鳥窩頭仔細地紮起長辮,一瞧
就知是那十分招搖的魚翩翩。
「小姐……咱們,咱們還是下去吧,站在這麼高的
地方,會跌死人的……」那喜鵲是嚇破了膽,壓根不敢
往下瞧。『
「呢?那姓楚的在說什麼?怎麼這般激動?」魚翩翩
自顧自的往前傾了些,就盼聽見一些話語,瞧他還高舉
他的右手臂,露出那鮮紅的胎記。怎麼?他是在發誓?
為何台下的百姓竟都流下眼淚?
本想跳下去瞧瞧的,但一看見雙方擺起備戰姿態,
忙喚道:
「喜鵲,快把東西拿過來!」
那東西是個白色的箱子,箱子裡浮滿了冰塊,裡頭
還有個小盒子浮沉著,打開那小盒,裡頭淨是鑿好的小
圓球冰塊。換句話說,那箱子算是個冰桶,保那小盒裡
頭的冰塊不融。
這叫作案不留痕跡!
「本想幫他作弊,偏偏這楚大呆不肯戴上防身護具,
硬要以卵擊石,以為才一個月就能將功夫盡學,不被冷
如影活活打死才怪。」所以她自個兒偷偷跑到這兒,准
備悄悄「作弊」。
陽光正強,就算她用這圓球擊中冷如影,沒一會兒
功夫就融化了,誰會發現,是不?
「小姐,楚公子若贏,你真會嫁他麼?」
魚翩翩紅了紅臉,啐道:
「事情還沒個結果,現下談又有何用?」不過,她是
愈來愈欣賞這楚大呆的。
原本一直以為他是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無用書
生,哪知近日是愈看愈發覺他有男子味道,不再動輒昏
厥,不再畏畏縮縮——
「奇怪,這一個月來怎麼也不見他去找酒肉朋友?」
「小姐,你是說那甄、賈二位公子麼?」喜鵲掩嘴偷
笑:「小狗子悄悄告訴我,自從你病體康癒後,楚公子
曾對他說過翩翩言之有理,甄、賈二人只會害慘他,這
種酒肉朋友不交也罷。從此他就真沒見到他公子去找那
甄賈二位公於。」想了想,悄悄道:「上回我在茶樓看見
楚公子同幾名商家在聊天。小姐,楚公子不是讀書人
麼?怎會址上商人?」
魚網瑚來不及理會她的話,忽見冷如影揮出一記左
鉤拳,狠揍在楚天剛的鼻樑,二道鼻血順勢流了出來
魚翩翩像痛在自個兒臉上似的縮了縮肩,忙拿了粒
小圓球,對準冷如影的腳踩激射出去。只見那冷如影微
微一笑,步伐一轉,輕鬆閃過,那小圓球不巧打到迎面
撲來的楚天剛身上——
「哎唷!」他腳踩一痛,跌了個狗吃屎。
「怎麼?楚公子趴在地上,是認輸了麼?」
「誰說我認輸來著了?楚天剛咬牙勉強站起,雙拳
握緊,又往冷如影身上撲去,還沒碰到人家的臉呢,忽
覺肩頭一陣劇痛,一時分心又遭這姓冷的擊上一拳!
「莫非今日撞上那黑煞日?怎麼無緣無故手腳像被
石子打中了似的?」他心一涼,忙紮穩馬步,是打定主
意,就算今兒個沒法子打中人家一拳,也不准自個兒先
跨出擂台之外!
「可惡,怎麼老打不中他?」魚翩翩氣極,尤其瞧見
楚大呆還來不及擊中冷如影,就先挨了好幾拳,再這般
下去還有贏的可能嗎?
「活該,活該,明明打不過人家,硬要逞強!」當初
還說什麼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他以為他是誰?就算——個
月裡天天鍛煉體力,又豈能輕易贏過京城名捕?
尤其老瞧他被打倒在地……
她一躍身,從屋簷上跳下地,直接奔入人群裡,怒
喊:
「姓楚的,你今兒個若輸了,我便跳河自盡,做鬼
也不放過你:」一番宣言讓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楚天剛,
奇跡式地勉強支起身子。
他雖已不似當初一拳就可解決的弱書生,但任誰挨
了這數十硬拳,能不倒才是奇跡呢!
那冷如影瞧他搖搖欲墜的身子,逼近他、笑道:
「楚公子,其實天下何處無芳草?當初你對翩翩是
敬鬼神而遠之,如今又何必為她賣命?不如痛快認輸,
好快回家養傷。」
那楚天剛冷哼—『聲,又往他撲來——
「一萬兩。」
「什麼?」
「給我一萬兩,我自動按你一拳,順勢跌下擂台,
如何?」冷如影微笑道。
「好——」—拳就往姓冷的腹部迎去,才要碰到,
那楚天剛怒道:「才怪!翩翩於我,又豈值那一萬兩?」
眼見這冷如影聞言,就要側身避過這一拳,這楚天剛靈
機一動,死命地抱住這姓冷的腰部,趁他一驚,兩人雙
雙跌出擂台』——
「咱倆一塊下台又有何用?』最多平手而已。」那冷如
影四乎八穩地躺在地上,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楚天剛。
他簡直不要命了嘛!
「誰說平手?」那楚天剛躺在地上,大聲道:「咱們言明在先,誰先落地便算輸家,咱倆雖同時出台,可你先落了地,我不巧正遲了你一步。你道是誰贏誰輸?」
「當然是楚大呆贏!」魚翩翩忙拎起裙擺跑過來:「姓楚的,你還沒死吧?」
「我若死了,豈不累你作寡婦?」想爬起身子來,只聞全身關節卡卡作響,差點沒拆了這身骨頭。
「翩翩,楚公子贏了,你很開心麼?」那冷如影忽地上前問道。
「這是當然」。
「這麼說——你想嫁的是他?」
「我……」她差點衝口說:「是」,尤其瞧見楚天剛熱切的目光和眾人的好奇,勇於坦率道:「他是我自幼許配的未婚夫,我當然是嫁他的,除非他不要我!」她說得理所當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可兩朵紅霞還是忍不住飛上雙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