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出去,否則我就叫警察了。」
「我以為你也喜歡我的吻。」他笑得賊兮兮的。
「信不信我叫警察!」她恐嚇他。
他仍是一臉笑意。「我可以走,不過不是你叫我走,而是我要讓你自己想清楚。」他走向大門,轉身說︰「再見了,馬純欣。」
馬純欣只是瞪著他。
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她的住所。
然後,正如他所預料的,馬純欣真的開始在思考了。
她必須想清楚一切。
她坐在沙發上,摸著敏感的紅唇,開始認真的思考了。
第八章
一覺驚醒,心娃發現臉蛋上淚痕猶濕。
原因無它,只因最近惡魘肆虐的情況日愈加劇,彷如身臨其境般,幾乎以為夢境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一時深刻恐懼而嚇醒,恐怕至今仍在夢中深受折磨,不得其門而出。
她抱緊自己的身軀,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闔上眼,那場惡魔會再度找上她。
她害怕的注意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多麼駭人,也許稍有不留意,在黑暗的某一角落會突然有人影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就像夢裡的情景一般!想到這裡,她就不安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感覺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了。
她不敢也不想獨自一人再繼續待在這裡。她要有人陪著她,否則難保她不會先讓自己的幻想給嚇死。
主意一定,她不顧身上單薄的睡衣,用薄毯將自己捆得像粽子似的,摟緊懷中的枕頭,赤著光溜溜的腳丫跳下床,快速得就像是有人在身後追趕似的跑出房門。
她的左邊是暫作為沈寧臥室的客房,右邊則是齊霈陽的房間。
那一刻她完全沒有想到沈寧,只想躲在齊霈陽溫暖的懷裡。
他會保護她的,突然冒出的想法讓她安心許多。
躡手躡腳的溜進霈陽的房裡,她不想吵醒他,白天齊氏上上下下都靠他打點,如果夜晚她再纏著他,恐怕他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她怯怯的滑落在角落裡,注視著黑暗中床單下隱約凸出著的身軀,知道齊霈陽就在她附近的想法令她寬心不少。
真怪,有齊霈陽在的日子,彷彿什麼事都不再讓她感到那麼害怕,只因為她知道他就在她附近。
她安心的拉緊圍在身上的毛毯。她有預感今晚不會再做惡夢了……
她逐漸闔上雙眼,埋在略嫌冰冷的毯子裡……
直到驚訝而氣憤的聲音響起,一雙有力而堅定的手臂輕易的舉起她,就像抱一個小娃娃的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將她騰在空中。
她嚇了一跳,睜開剛睡著的眼皮,正對上一雙不可思議的黑色眼眸。
「霈陽哥,你還沒有睡哪?」她的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
他瞪著她︰「娃娃,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在睡覺。」
「在這裡?」他指的是他的臥房的角落。
「沒錯。」為什麼呢?」
「我做惡夢了。」她可憐兮兮的回答,然後她發現自己迅速的被安置在齊霈陽的床上,身上的毛毯還好端端的圍著。
齊霈陽關心的語氣表露無遺︰「又是惡夢?」他打開桌上的檯燈,坐在床沿。
她點點頭,發現他的怒氣已經消了。「你曾答應過我,有什麼事可以來找你的。」
「所以你連叫我一聲都沒有,就縮在地板上?你打算在那裡睡整夜?」
「我是有這個意思。」
他歎口氣,搔搔有些凌亂的頭髮。「你可以叫醒我。」
「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麻煩你。」她轉為好奇︰「霈陽哥,人什麼時候發現我偷溜進來的?」她發誓她沒有製造半點聲音。
他嘴角上揚,「打從你進房門的第一步,我就發現了。」
「而你竟然還裝睡?」她睜大眼。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不會非禮你吧!」她氣餒的隨口說道,然後眼光突然瞪著他臉部以下的地方。「老天!」她嚷道,一張俏臉幾乎燃燒起來,只差沒冒出煙來。
齊霈陽低頭一望,咒罵一聲。
他沒料到心娃會突然闖進他的房間,所以根本沒穿睡衣,只在腰際圍著毛毯,就從角落把心娃抱過來。
換句話說,他身無寸縷,赤的胸膛在暈暗的燈光下明顯可見。
心娃捧著發燙的兩頰,雙眼直盯著床上的某一點,不敢看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太習慣看見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她幾乎被自己的話給哽到了。
齊霈陽也感到有些不自然,趁著她粉頰低下時,從衣櫥裡隨手抓了一件襯衫和長褲,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然後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
「我是你的霈陽哥,不是嗎?」他低柔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她不安的瞥她一眼,確定他衣裝整齊的坐在床沿,才敢回話。
「霈陽哥也是男人。」
齊霈陽對這句話也無可反駁,他抬起心娃的下巴,用毛巾細心的擦試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娃娃,告訴霈陽哥,今晚又做什麼惡夢了?」他低柔的問。
她一想起那駭人的夢境,就忍不住朝他身上靠了靠。
「跟上回一模一樣。我夢到我站在黑暗之中,有個人一直想勒死我,我一直掙扎、一直抵抗,可是都有人幫我,他的笑聲好可怕……」她渾身打起哆嗦,讓齊霈陽好心疼地擁緊她。
「那只是夢罷了!」他安慰她,但心中情緒翻騰不已。
他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娃娃出事前在屋子裡發生的事,他總算知道那個偷兒想對娃娃做什麼了。
他想致娃娃於死地!
想到這裡,齊霈陽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找出那個該死的偷兒,將他碎屍萬段,要他知道誰敢傷害他齊霈陽的寶貝娃娃會有什麼下場!
心娃抬起頭,「霈陽哥,你在生氣?」
他的確是在生氣,氣自己沒用,至今仍找不出那些傷害娃娃的人,氣自己沒有當場保護她,氣自己讓她受到這麼多折磨。
但他暫且壓下心中的那股怒焰,擠出微笑。「娃娃,我送你回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