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迪首先想起。「對了,我記起來了。每個月我薪水裡會自動扣除一筆錢,如果不是梁姊,我還差點忘了呢!」
宋勁飛瞇緊眼。「好像有那麼回事。我們負責付錢,梁姊則找到認養的孩子。」
「我從沒看過我認養的男孩。」秦士風回憶道。
「你們當然沒見過。這十年來,你們認養的錢全直接匯到他們那裡,而每年應節卡片全是我寫的,他們想寫信給你們也全是寄給我,再由我那裡轉寄到你們那裡。」
「然後?」連雲濤似乎有些頭緒了。
「事實真相就是小小是我為風鵬挑選的認養女孩。」
「可是我的毛叔叔……」
「風鵬就是三毛。」梁綺說道。
「但我在連大哥的房裡發現轉寄給他的信。」小小提出她的疑惑。
「什麼時候?」連雲濤不記得曾邀請過她。
「顧風鵬生病的那天。」小小想起那天。「我去你的房間拿藥,正巧發現抽屜最底層的一疊粉紅色信封,那是我寫給你的。」
「粉紅色?」顧風鵬吃驚的想起。「那是我的房間。」
「但……」
「風鵬是睡在我的房裡。」連雲濤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風鵬真是你的毛叔叔。」
看來他可功成身退了,他想。
風鵬對上小小的眼神。
他不知該驚該喜。
小小亦然。
梁綺微笑道︰「現在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小小。」
「諾言?」
「眾人為憑,你這輩子非風鵬不嫁。」
眾人一起點頭,為風鵬造勢。
在終於接受事實之後,風鵬忽地笑了,為情勢逆轉而感到喜悅。
或許上帝終究是眷顧他的,他想。
「你願意嫁給我嗎?小小。」他衝口而出。
這句話的代價是換來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你忘了你還有未婚妻?」說完話後,小小含著淚奔上樓去。
眾人一致責難似的望向顧風鵬。
「什麼時候你又多了個未婚妻?」
「難道你想享受齊人之福?」
一時間,眾人全為小小說話。
顧風鵬只感到好笑。
在短短的時間裡,所有的人全靠向小小那裡,而他才是那個該上斷頭台的罪魁禍首。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畢竟,小小終究是他的,不是嗎?
他如此想著。
一連串的追求行動就此展開。
在經過連雲濤的道歉兼賠罪之後,小小終於相信顧風鵬的未婚妻是他的小妹所扮演的。
但她仍對顧風鵬冷言冷語,視若無睹。
星期一,顧風鵬送了她一束昂貴的石斛蘭,但下場是與垃圾筒為伴。
星期二,顧風鵬挑選了一條鑽石項鏈送給她,以為女人愛珠寶是天性,但他很快的發現他錯了。小小親自把項鏈擲回他臉上。
星期三,他使用人情攻勢,由敏兒當先鋒,宋勁飛、連雲濤、於叔、梁綺、喬可迪、秦士風依序前來苦勸,就連卿卿也派上用場遞茶水,可惜任眾人說破嘴皮,只得無功而返。
星期四,顧風鵬當著事務所所有職員向小小浪漫求婚,結果她叫他去跳樓。
星期五,顧風鵬不免俗套的帶著吉他,站在小小的房子前苦唱情歌,小小還來不及潑冷水,就被星探發現,原因是他的聲音太像苦情歌手。
星期六,顧風鵬無計可施,只好在事務所裝病。小小硬起心腸,當作沒看見,結果李組長信以為真,忙打「一二○」找救護車來,弄得大伙啼笑皆非,還讓顧風鵬頻頻道歉。
他的好友全可憐他。
星期日,顧風鵬終於放棄。因為忙著結算申報,連星期日也有人加班。
李組長剛命令小小進室內拿資料,電力就毫無預警的停了。
顧風鵬擔心的衝進檔案室。
「小小?」他適應黑暗。
「顧風鵬?」小小一聽到顧風鵬的聲音,立刻奔向他的懷抱。
溫暖的懷抱是小小所眷戀的。
在她拒絕了他這麼多次的求婚,他仍毫不猶豫的趕來救她。
她感動,也心動。
沒錯,她愛的是顧風鵬,尤其在知道他是她的『長腿叔叔』之後,這份愛只有增無減,她嫁他是嫁定了。
但在那之前,她必須整整他,為出一口氣也為面子問題。
直到現在。
她看見他的關心、看見他對她的愛。
現在,她該原諒他欺騙她的女友的事情的時候了。
微微一笑,她想像著說出她的決定時他可笑的模樣。
如果可能,她將永遠烙在腦海。
「風鵬?」
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背。「你放心,我在這裡。」
「我知道你在,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我知無不言。」現在他是有求必應。
為贏得美嬌娘,他只有下苦功。
「你愛我嗎?」
她感到她話才問完,他就氣憤起來。
「我以為過去一個禮拜,我表現得相當明顯。」
「但你從沒有說過。」
「我的行動可以說明一切,不是嗎?」
「女人是需要哄的,笨蛋。」她暗罵他不解女人心。
「就算是謊言也可以?」
「你會說謊言嗎?」她反問。
「我從不說謊。」他吹噓,然後補上一句︰「只在重大事情的時候。」
「很好,那麼我要你說出來。」
「不。」
「不?」她開始尖叫起來。
但她知道她並不在意這種爭執。
畢竟一個吵吵鬧鬧的婚姻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沒錯,她嫁他是嫁定了。
他在她頭頂微笑。「我這句話只對我妻子說,你想從我嘴巴裡聽到,除非你願意嫁給我?」
「這是威脅?」
「這是請求。」
小小滿意的點頭。「好吧。」
「好?」風鵬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
「你確定?」
他花了那麼多的時間、精力與功夫,都得不到她的肯定答覆,而不過一次意外的停電卻換得她的首肯。
他不可思議,吃驚、不解、喜悅同時寫在他眼底。
「你不想娶我?」
「不,我當然想娶你,不然你以為過去一個禮拜我折磨自己的原因在哪裡?」
「很好。說吧!」
「什麼?」
「你只對妻子說的話。」
顧風鵬緩緩微笑起來。他的眼裡寫滿光采、愛意,卻是莊嚴的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