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鎖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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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汝兒!」

  「在汝兒的強迫之下,只見朱忠不發一言地站在汝兒身後,隨後十來拉僕人丫環隨即跟上。前廳裡就此分為兩派人馬,應該說是朱琨庭身後只站著朱牛。

  「朱牛——」汝兒的眼神彷彿在說:倘若你不過來,休想我替你向小烏鴉說好話。

  這半年的相處,朱牛早對小烏鴉日久生情,其實這也歸功於汝兒,若是當初汝兒拐編小烏鴉上當,誘她對朱牛好,哪會有今日的成果?這回小烏鴉在不知不覺中也對朱牛頗有好感,只是一時拉不下臉來,就靠汝兒從中拉線。而要是沒有她,只怕朱牛這輩是當定單身貴族了。

  只見朱牛遲疑了會兒,低下頭緩步走向汝兒。

  敢情她是把所有的人全給收買了?朱琨庭瞇起眼,他才是這裡的當家,僕人卻一致倒向汝兒彷彿她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不過對於這點他倒不怎麼憤怒,甚至很高興天鷹莊的僕人對汝兒這般愛戴。

  汝開心地笑了。

  「你服了吧?如果你考慮向我道歉,我就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她歡天喜地的說道。

  在她的腰際依舊背著那荷包,裡頭總塞著幾張寫了些大字的紙,有時間她就拿出來念著、背著,那是每天下午他抽空教她的——那大概是一天之中少數不與他鬥嘴的時刻。另一個就是夜晚,他總熱情如火的待她、教她,要不就輕擁著她入眠,她很珍惜這些時刻。說老實話,豬公就是太呆板、太冷靜了,光瞧整個天鷹莊死氣沉沉的,就知道他的個性有多古板了!這也是她費盡苦心想讓天鷹莊溫暖些,成為像人住的地方的原因之一。誰知頭一天,他便叫人拿下她細心叫人織好的幛子,倘若她是溫馴的小女子,恐怕只會唯唯諾諾,天鷹莊也就不會成為這般溫暖的地方了。

  「女人家應該待在房裡刺鄉,改明兒個我叫朱忠去拿塊布料送到房裡。」

  「我不會刺繡。」她大聲嚷著,露出十根紮著繃帶的手指給他看。「昨兒個晚上我就給你瞧過了你硬要我待在房裡刺繡的結果,你答應我以後可以不碰那些鬼玩藝的!」

  想起昨晚,汝兒的雙頰就一片嫣紅。朱琨庭憐惜的一一吻過她受傷的手指,允諾她以後再也不用刺繡,一整個晚上都很溫柔的待她——雖說成親半年,也該習慣了,但每回想起共度的夜晚時,總忍不住臉紅起來。唉!大概就只有在晚上時他待她最溫柔了,從不吵架。其實說吵架也不完全對,全是她一個人在嘮嘮叨叨,而他只消一句話便阻止了她。

  想想成親之後,只有夜晚才容得她有親密舉動,但白天他總板著一張臉,連想靠近他都不成。若是哪天她當著僕人的面吻他,不知他作何想法?

  唉!想來她莫汝兒是愈來愈大膽了,這全是他縱容放肆的結果,可不能怪她。瞧他現在雖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不過他長得真是好看,讓她想不顧一切的上前吻他!

  「汝兒!」他叫喚好幾聲,才震醒她的思緒。他不禁悠然歎息,大概也只有汝兒才會不理會他的命令。

  「你肯道歉了?」

  「你根本拿不動一把劍。」

  「我可以拿匕首。前兩天,我進武器房看過了,有一把匕首很不錯,既鋒利又輕盈。」她早打好如意算盤了。

  朱琨庭瞇起眼,轉向她身後的朱牛。

  「是奴才守衛不力,請少爺降罪。」朱牛一拱手,說道:

  「這不關朱牛的事,是我使計調開朱牛的。」汝兒靠近他一步。「讓我防身有什麼不好?說不定哪天我還能救你一命呢!」

  「練武會累壞你的身子。」

  「我又不是一陣風就吹倒的嬌弱身子。反正白天你做你的事,就讓朱牛每日抽出半個時辰教我便成,又不會造成你的困擾,是不是?朱牛。」

  朱牛支支吾吾了一陣,直到汝兒投以白眼,才點頭。

  「王妃說得是。」

  「少爺,就讓王妃跟著朱牛練練底子。」朱忠開口道「就算不為防身,也是健身;再說,讓王妃習得一招半式,總是有備無患,說不定將來會有用到之時。」

  事實上,朱忠還有下文未說。當初想調教汝兒成為雍容華貴的王妃實在是癡心妄想,這是花了半年的功夫才讓他領悟出來的。雖然他朱忠沒有辦不到的事,不過一遇這汝兒,他不服輸都不行。這樣也好,汝兒就是這麼個活潑、好動的單純性子,若不是她,天鷹莊也不會成為充滿笑聲地方。以往僕人們懼於少爺威嚴,個個不敢笑、不敢言,如今一聽見汝兒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天鷹莊,哪怕是正在工作的僕人都會露出個會心的微笑。他們是誠心喜歡這個主子的,就連近日來,莊中僕人都能覺察到少爺變得較有人情味了。天鷹莊能成為充滿溫暖與笑聲之所,汝兒功不可沒,所以對這搭不上時下王妃標準的汝兒,朱忠還是忠心耿耿的。偶爾想想,少爺能娶到她,可是少爺前輩子修來的福份;他們這群僕人能遇上好主子,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朱琨庭歎了口氣,盯著汝兒。「你當真想學?」他的語氣軟化。

  汝稱點點頭。「你答應了?」

  「不准練得太累、不准減苦。」

  她興奮得直點頭,幾乎讓他有捏捏他鼻子的衝動,每回總是他先低頭讓步。這樣也好,讓她習習武,就算不為防身,也可健身。以她目前這般嬌小柔弱的身子,要是將來懷有朱家子嗣恐怕不易生產……一想到她腹中正蘊育他的孩子,他心中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那汝兒還不知他的心事,正喜孜孜的朝朱牛說道:

  「明兒個你就在後院等我,可不准私留一手。」

  「他不去。」

  「他不去?那誰來教我?」

  「我。」

  「你?」汝兒吃驚道:「可你每天都忙著公事,就連教我習字也是勉強騰出來的時間,哪有其他多餘的時間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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