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還認真地思考著呢!
他是不願見到楊明被迫娶妻,雖說老太爺算是個原因,但重要的還是他自個兒。說也奇怪,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怎麼打第一眼見到他,心裡總是不大舒服?尤其最近更明顯了,當他用那種噁心得要死的眼神注視著他,他竟然連自個兒姓什麼叫什麼都忘個一乾二淨了!更重要的是——
他竟然不想見到他娶妻!
太古怪了!義父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乃天經地義。他成親干他何事?竟會心亂如麻,就盼他一生一世不娶最好!
難不成瘋的不是他,而是他?
「小寶兒?」
「我可先聲明,我天生就是男人,自然做不來女孩的舉動。」
他大喜——
「我可也沒奢望將你改造。」
「但——」靈光一閃,中大叫:「可老太爺和其他人都已經瞧過我是男兒身的模樣啦!」
「那有什麼問題!交代下去,說你是女扮男裝不就成了?」萬般藉口全教他打了回票,就不信她還有什麼問題冒出來。
「我——扮成女孩樣,可能你會失望——還是先提醒一下。奇怪?什麼時候竟有愛美心態的?
「這你就別管了。」站來背對著她朝外走,楊明臉上浮起大大的笑容。
「你去哪兒?」他心慌道。
「自然是叫人幫你梳妝打扮。」
「可是——」好怪!怎麼他的聲音啞啞的?莫非是傷心難過起來了?
正想問他,哪知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還體貼地為他關上房門。
也許他要獨自哭個過癮也不一定!別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堅強加他,在義父兩眼一翻的時侯,不也哭得死去活來嗎?想想,還真同情楊明。
站在門外的楊月一瞧楊明走出,急忙上前——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你要娶那男孩兒為妻嗎?」
「她是女孩家。」楊明忍住笑意。
「女孩?可他的扮相——」楊月一時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說起這話,楊明的臉龐就是一沉。
「聽她提起,過去十八年來就只有她義父與她一同生活,想來是她義父誆騙她是個男兒身吧!」
「你是說,十八年來呂姑娘一直以為自己是男人?」
「可以這麼說。」
楊月細細打量楊明——
「大哥,你真打算娶她為妻?」從她懂事以來,可沒見過場明眼底那抹柔情呢!
「她以後就是你嫂子了。」楊明一笑。「叫小漁兒那丫頭一塊過來,替阿寶梳妝打扮一番。新作的衣衫全在張良那兒,記得把她胸前裡著的那塊白布扔掉。」
「大哥,你——」楊月抽了口涼氣。「你該不是已經對未來嫂子——」
「若是如此,我可就沒多少耐性等到下個月初成親了。」楊明拍拍她的肩「等會兒梳妝打扮後,帶她來前院找我就是。」語畢,逕自離去。
該去找草上飛的時候了!說不得地對江湖上慣用軟劍的高手略知一二;想起昨夜黑衣人的獨門暗器,地是愈來愈感興趣。江湖上何時出現這號人物尚是個謎,就當打發時間吧——等著那丫頭出來!
他幾乎等不及要親眼見那丫頭扮為女兒身的俏模樣!
第五章
他看呆了!
或者該說,他看錯了眼!
「楊兄?」正同楊明說話的仇似海發覺他愕然的神色,頗覺有趣,循著他的眼光望去不覺也一楞?
來人正是阿寶,身旁伴著楊月與小漁兒。
不過這回阿寶可不再是一身粗布男衫;她身上穿著的是綢緞莊送來的月牙色衫子,衫子上的繡工出自京師的金繡坊。當然,這不是造成楊明吃驚的原因。
打第一眼見到阿寶,雖是身著粗衫,但也能一眼瞧出污臉上有著脫俗的清雅;倘若換回女衫,定有一番獨特的清新韻味。果不其然,如今扮成了女孩樣,在她細緻小巧的俏臉蛋上抹上淡淡的脂粉,自然更添幾許我見猶憐的嬌柔味道。
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只除了——
「看什麼看?怎麼?覺得我見不得人嗎?」雖是扮成女孩兒,可性子倒沒變,一個跑步就衝到楊明面前,仰頭怒視他——
「我說過不成就是不成!堂堂一個男人扮成女人,誰會相信?瞧你現今都看得傻了,要是讓旁人見了豈不笑掉大牙?」阿寶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真是讓他出糗到底了!
幹嘛這般好心任他捉弄?先前那兩個姑娘家也不避嫌,捉他就扔進澡盆,硬是刷下他一層皮,然後又抓著他的頭髮大作文章,在他臉蛋上東塗西抹,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要不是念在她們是女人,早一把推開了,更別談那般複雜的女衫,折騰著他有多可伶了。
這到底是誰的過錯?
還不是那殺千刀的楊明!
「少爺。你還是快說幾句話安慰呂小姐嘛!」小漁兒掩嘴偷笑。「先前我已經是拼了命的讚美她了,可她偏不信咱們,非得要你瞧瞧。對啦!還有這對珍珠耳飾,她堅持不戴的。少爺,你還是勸勸她,教她拿下耳上金飾,領家的千金小姐只掛著一隻耳飾的?說出去會惹笑話的。」
阿寶惡狠狠的瞪了小漁兒一眼,好似在說「你要不是女的,我非揍你不可!」「我是男的!不要動不動就叫我小姐小姐!」
「小寶兒,你該不是想大聲宣揚出去吧?」楊明摀住她的嘴,眉頭仍是緊密若。「要是你再大聲嚷嚷下去,只怕楊府上上下下全知道稱是男兒身了!」
她睜圓眼,扯下他的手。
「你還要我扮女裝?」
「這可是你親口允諾的。怎麼?想反悔嗎?」楊明皺著眉瞧了她好半晌,忽地神情一鬆,拿掉她發上的所有簪子與金絲製圈架,全然不理有旁人在場。
「大哥,怎麼啦?」那可是花了她一個時辰才弄好的時下最流行的「墮馬髻」,將阿寶的秀髮挽成大髻,側垂一邊,瞧來挺美挺艷的,怎麼大哥——」
「喂,你幹嘛?」阿寶不起勁的抗議著,反正他也討厭頭上頂個沉甸甸的玩意兒,累壞脖子事小,丟臉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