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龍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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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撞牆啊……小喜子苦著臉,瞪著皇上爺!就算想送她下船也來不及啦!

  那是皇上爺下令開船的手勢!

  來不及了!他完了!他死定了!嗚……

  * *  *

  樓船緩緩地駛離岸旁,因為風平浪靜,所以船房裡的男女幾乎感覺不到移動的跡象。

  男人傾坐在椅上,只手托腮,漂亮的眼注視臨危正坐在床沿的女子。她的雙手交疊在腿上,腰背直挺如木棒,規規矩矩的模樣如同良家婦女的表率。

  「ㄏ……」她的唇形是「談價」。

  一個剛失了貞操的女子不該只有這種反應。龍天運還是笑著。他俊雅溫文的顏貌自始至終浮著溫吞吞的笑意。

  無鹽略嫌不耐地瞅著他,如同在看螻蟻般,而後她蹙眉,想起那副木刻版畫。

  「ㄏ……」

  「我認字嗎?」龍天運揚眉看著她的唇形。他看起來像是不識字的莽夫嗎?這女人顯然是瞧扁了他,而且是瞧得相當的扁。「我雖不才,但還算識得幾個豆大的字。」見她站起身走近,指指桌上毛筆硯台。「哦?你會寫字?那倒難得。」他寬大的讓出椅子,讓她坐下。

  她的身子很香,原本以為是小喜子在「春宮」中放的香氣,原來是她身上帶香。

  墨已磨妥,她神態認真地揮毫……

  「為什麼?」

  他瞧見白紙上娟秀的字體後微笑了起來,總算回歸正題了。幾乎,他以為跟前的女子過度豪放到輕忽她的第一個男人。

  「選擇你,是我手下的失誤,但既然昨夜你取悅了我……」他忽然停口,發現她不耐煩地揮揮手,而後振筆疾飛起來。

  「為什麼你會有這對杯子?」

  他意味深長注視上頭的字,再瞧了她一會兒,才澀澀答道:「我相信只要你出得起價碼,想要多少對杯,都是相當容易的事。」

  她沉思了會,再寫:「那副木刻版畫也是屬於你的?」

  「木刻版畫?一個女人失了貞操後不該提有這種反常的問話。」他再度想拉回正題,卻遭她再度不耐地揮揮手,藉筆流暢的表達出她的意見。

  「我燎解。你的手下找錯了人,而我,不幸就是那個受難者。」

  龍天運沒了微笑,但口吻尚屬和緩。「你的說話挺有自信的。」受難者!這是首次,一個女人用這麼……可笑的說法來形容昨夜的相好。

  「你是雕版世家之後?」

  「不。」

  「你識得我嗎?」

  「我確信我不曾見過你。」他喃喃地說。

  輪到她微笑。

  「那麼,昨夜你的確是找錯人了。我猜得可正確?」

  他挑起眉,雙臂環胸的。「可以這麼說。」她的眼神像是一個容忍孩子頑皮的母親,如果她會開口說話,他會以為時光倒退二十年。而他除了金壁皇朝的太后之外,還多了一個娘親。瞧他為自己招惹來了什麼麻煩?

  她勾起他的注意,指了指紙上黑字。

  「你打哪兒討來那木刻版畫及瓷杯的?我想要它們,你出價,我買。」

  「我可以……考慮送你。」他確定得到完全的注意力,她大大的黑眼流露急切的渴望,不是對他,而是有價的玩意。

  對他而言,的確是受到相當的……侮辱。

  他喜歡女人,但不色淫,在登基之前,幾乎十年的時間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踏遍五湖四海。沒有皇族的高帽壓在他身上,他依舊受人注目,不只出類的貌色、不只沉穩內斂的舉止,尚有與生俱來與渾然天成的氣度。所以不論走在哪兒,總有女子不由自主的鍾情於他。

  但她不一樣……視他為無物。

  他並未膚淺到以紅顏知己的多寡來論斷一名男子的出色與否,但向來習以為常的慣性忽然間遭人給毫不遲疑的鄙夷,任誰也無法輕忽這種……略有不服的心態吧?

  因此,興起了征服她的慾念。她是未破過身的女子,但有副得天獨厚的銷魂嬌身,今早以前壓根沒想留下她,昨夜她也確實是個好床伴,即使她的反應相當被動生澀;甚至幾近半昏睡狀態,從她身上得到的歡愉卻出乎意料之外。一向,他沒有留戀任何東西的習性,但現在他要留下她,直到……他厭煩為止。

  送我?她再度用那雙發亮的黑眸引起他的側目。

  「有何不可?」他自信的含笑,漂亮的眼染起春色。「很遺憾你不會說話,在某種時刻,女人發出的聲調相當的……悅耳。」

  「ㄏ……」她跳起來,推翻了桌側的卷軸,避開他探過來的魔掌。

  你想做什麼?她想從喉間發出憤怒的斥責聲,卻是連串的單音字!

  「在這房裡。你可以要任何東西,寶石、珍珠、瑪瑙,只要你抱得動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包括這對秘戲雙杯及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它們不賣錢,只送人,而你想要它,就必須付出錢財以外的東西。例如,取悅我。」他從容的開出條件。

  登徒子!她的唇形一張一合,讓他清楚地瞧見。

  他保持耐心的微笑。登徒子總比視而不見好.正欲開口,船身卻微微動搖了起來,她瞠目,急急推開房裡唯一的窗。

  她倒抽口氣。

  船在動。青山綠山遙遙在望,卻有段距離。

  馮無鹽轉過身來,憤怒地握緊拳。

  她何時說要留下了?

  「爺!爺,不好啦!」小喜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誰准你進來?」龍天運懶懶地說,瞧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小喜子顧不得那女人半趴在窗子上頭,急急請皇上爺出房。

  「不得了啦!」在船房外,他悄悄低語:「方纔我聽昨夜上岸玩樂的水手談起聖駕在早朝上頒旨廣徵天下紅顏秀女即日進宮,皇后娘娘正是太后那系的貴族之女!」

  「哦?」龍天運淡淡地曳長調子,像是事不關己。他的眼停在門內那個女子,瞧見她原本怒眼相對,而後像有什麼玩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掉落地上的畫軸。那是地圖。

  小喜子恐慌地爭取他的主意。「爺!您可知這代表什麼?有人篡位!有人趁著皇上爺您不在的時候篡位啦!咱們得立刻回宮。把那傢伙給揪出來。誰知道太后是不是給軟禁起來啦?奴才原以為只有漢人王朝才會出現篡位這檔子事,哪知咱們金壁皇朝竟也會染上漢人惡習!」小喜子激動地口沫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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