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龍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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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那年輕小伙子的眼裡噴出火焰。「那姓趙的想霸王硬上弓?」呸,他還不配得到十二小姐,那淫蟲!

  「小甲,你火氣旺啊?」站在他身旁的師傅不以為然的。「不只趙公子,只要城裡的雕版師傅哪個不想得到她啊?坦白說,馮十二已近雙十,若不是憑著一雙巧手,只怕還沒人會要她呢!」又不是什麼天仙國色的,真是!

  「啪」的一聲,那師傅眼瞪著大大地,看看眾人驚詫的神色,再遲疑地望向小甲怒火狂飆的年輕臉龐。

  「你……打我?」震驚過後,是憤怒。「他奶奶的,你這小小學徒也敢揍老子!是不想活了嗎?你有種!明兒個……不不,從現下起,你給我滾出我的店,瞧瞧誰敢收你……」話還沒說完,看見他又飛來一拳——

  「我可不在乎誰收不收我為徒,但誰要敢說十二小姐的不是,就是跟我小甲過不去!」

  在那師傅飛上天時,心頭還猶自納悶;奇了!他只是說說馮十二的閒話,干小甲屁事啊?

  夜過三更,船上市集尚未有收攤的跡象。

  如果有人問今晚最熱鬧的話題是啥?大概眾人會異口同聲的答道是那二柱香前忽然出現停錨在小船旁的樓船主人。

  說起那樓船,自然是極盡所能的華麗,即便只是映著蒙隴燭光,也能隱約瞧出樓船的尊貴,船身以上等木材所製,漆以金紅,船頭是龍像,加以雙層樓,非貴戶即皇族,在眾人的殷殷注目下,船主子不負眾望的出現在甲板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小船上混雜的市集。

  身約八尺的船主子戴著半張獸面,看不見容貌,但嘴角若有若無的揚起,分不清是諷笑或是輕笑。

  他一身綢緞,上頭以青綠、黃、棕、白等顏色織成花紋,並以白色聯珠及黃色授環節於其間;他的左手掌心裡玩弄著碩大的白色圓珠,色澤光潤而溫暖,頗似珍珠,在他的右手上起碼戴了三隻指環,一隻是罕見的玉石所製,一隻是嵌著紅寶石,另一隻則奇異的像是骨頭製品。

  他的身後立著一男一女—應是一男一女吧,男的高魁冷淡,膚色近乎全黑,而女的,卻是穿著一身的男裝,像是書懂打扮,但她眉目如畫,個兒嬌小,如畫中美人一般,不是女子難道是男人嗎?

  總之,那船主子混身上下擺明了就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金主,讓小販們個個摩拳擦掌,都想把握這一輩子都不見得撞得上的這一號人物,不好好撈上一筆,簡直太對不起自個兒祖宗三代了。

  「小喜子,你想先上哪兒啊?」船主子懶洋洋地詢問。

  「爺,」書僮盡職的開了口,聲音細尖:「這船上市集多是廉價之物。搬不上檯面的,配不上爺的身份。我倒聽說城裡每家青樓紅牌歌妓皆在元夜遊湖,爺不妨上花舫一看。」

  龍天運的黑眸似笑非笑地。「小喜子,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沒出過大門也能教你挖出這些消息來。」

  「這是奴才該做的。」小喜子的臉垂下,無骨身子微微發顫。笑話!如果再不找一個女人給皇上爺解欲,很有可能今晚他就是那個伺寢的可憐人了!

  他怕?!真的很怕皇上爺喜好男色。綜合這半年來服侍皇上的點點滴滴,包括皇上爺不碰宮女,老是調戲於他;他真的懷疑總有一天,他的處男貞操會送進龍嘴裡。

  坦白說,他一向傾慕漢人王朝裡總有幾個呼風喚雨,爬到皇帝頭上的太監公公,而他的目標就是成為金壁皇朝最出色的公公,如果再讓皇上爺玩下去,很快他就真要當九五之尊的枕邊人,他不要啊——

  所以今兒個夜裡必定要皇上爺懂得女人的好處!

  龍天運始終掛著笑意,瞧不出他的喜怒,他開口:

  「那你就帶路吧,小喜子。我倒想瞧瞧你能為本爺安排什麼樣的節目?」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銀兩遠??而去。

  一個女書僮建議主子喝花酒?

  沒見過,算是開了眼界。

  未久,三更已過,原先獨立的花舫全搭上了小船,市集依舊,然而放浪形骸的氣氛正隨著深夜而逐漸擴散,王老五或是有心尋花的男子逐漸移向了湖上花舫。

  馮無鹽瞇起眼,掃望四周。她的眼力在黑夜裡不太好,本來打算找分散的十六,一時卻教小船上的肖形印給停留下腳步。小船上的肖形印以龍鳳虎為主圖,是外地的雕法,不常見,所以產生興趣。

  肖形即是富有濃厚圖案風味的刻畫,從小她最先接觸的就是肖形印,她擅刻獸類,因為肖形印相當的小,較損她的眼力,非必要已不再雕刻。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十二妹子—」錢奉堯低低柔柔的嗓音從無鹽身後響了起來,來不及反應便叫一雙猿臂給狠狠地抱了起來。

  她倒抽口氣,感覺自個兒懸空起來,還來不及呼救,嘴就教身後的男子給塢了起來。

  「十二妹子,打下午開始我想你想得緊啦,好不容易又逮到機會同你訴相思,這回不到天明我可不會放人啊!」錢奉堯的喉口不住吞嚥。

  軟玉溫香啊!沒想到他這麼好運,在無人注意之處逮到了她;幸虧早就跟老鴇在舫上訂了小房間,空間雖不大,但擠一擠也足夠讓她落紅。嘖嘖!想起來就銷魂,他想死了她渾圓有致的嬌軀,害他腦袋瓜子裡淨塞著她柔軟的身影,對其他鶯燕全失了胃口,今晚再不滿足一下自個兒的慾望,肯定會被慾火燒死。

  無鹽睜圓了眼,叫不出聲,只得用眼神向雕版師傅求救。雕版的小船上僅他一人而已,不向他求救,還能向誰?她的碧玉刀收到腰際的荷包裡頭,錢奉堯已有前車之監,手臂摀住她的嘴,只手緊纏住她的一雙柔夷,痛得她幾乎以為斷了骨頭。

  而後,她的眼睜得更大,眼巴巴望著姓錢的扔了一袋碎銀過去,跟那雕版師傅說道:「明兒個你愛怎麼嚼話,隨你去嚼,但今兒個夜裡不成。」他像篤定那雕版師傅不敢胡亂說話似地,開始扯著無鹽往花舫的跳板走去。再待下去,只怕會心癢難耐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了她。瞧,光只是捉著她一雙滑不溜丟的小手,就叫他渾身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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