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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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四哥……」元巧看著他,數種情緒不停在眸裡變換,合眼再張開時,他笑得淘氣。「四哥,你自己要保重了。」

   

  「嗯,你也是。」

   

  聶元巧眨了眨眼,頑皮的向余恩一笑,執起她的雙手。「余恩兒,可別忘了我喔,若是寂寞,你要來找我玩也成。」

   

  「十二,你要保重。」余恩低語:「我會想你。」彷彿失去一個弟弟。

   

  「你想我是當然,我待你可是不薄啊。」眸光一閃,忽地在她頰邊一親,極快往後一躍,避開聶七的拳頭。

   

  「哈哈哈……」元兀巧笑聲清朗舒服,臨走前再瞥一眼聶沕陽,低歎了口氣,躍上河船。

   

  船上男子拉住他。「元巧,好久不見了。」將他摟進懷裡拍了拍。

   

  「我還是不懂……」笑容盡褪,元巧難過的說道。至今仍不懂四哥為何突然將他送往書院。

   

  「你年紀小,自然不懂,最好永遠也不要懂。」聶八搖首低語,向岸上人揮了揮手,目光落在余恩身上。「我以為七哥一輩子吃齋念佛,沒有想到也會有喜歡的姑娘家了。」

   

  元巧被轉移話題,暫時收住鬱悶的心情,揚眉說道:「世事難料,我原以為七哥當和尚是當定了,沒想到冒出余恩兒,八哥也是……」嘴巴被聶八的手掌遮起來,船動了一下,緩緩駛離岸邊。

   

  那表示要再相見,也要等好幾年啊——

   

  「四哥、七哥要保重啊!」元巧探出船外,淚眼濛濛地叫道。「三哥的書就不必送來了,我可不要成書獃子啊!千萬記得,若是三哥硬要送來,你們得為我說說話,就當書浸了水。余恩兒,再見,受了委屈要寫信給我啊,我會為你出氣的……」

   

  聶沕陽上前一步,看著元巧拚命揮手,直到白霧隱沒船隻、隱沒他整個人。

   

  在旁的余恩忽然瞥見聶沕陽的神情,忙掩口低呼。終於恍然大悟為何他不由分說要送走元巧,原來他……他……

   

  聶問涯向她搖頭,轉身提醒沕陽說道:「回府吧,都看不見啦。」

   

  「是啊,都瞧不見了……」聶沕陽喃喃道,轉身欲走,踢到一物,低頭一看,正是當年他送給元巧的護身玉珮。

   

  這玉珮從不離身的,怎麼掉了?他立刻彎身拾起,快走追了好幾步,卻見河船早已消失蹤影。

   

  瞪著無邊霧氣好一會兒,才低頭注視玉珮半晌,久久不再言語。

   

  聶問涯先行上了馬車,將她抱進來。

   

  「我……真不習慣元巧離開……」他曾是聶府裡第二個待她好的人啊。

   

  「不談他,談咱們何時成親。」聶問涯柔聲轉移她心神,問道。

   

  她的臉一熱,睫毛掀了掀,朝他羞澀一笑。

   

  「你主張便行,可是……」

   

  「可是?」

   

  「其實之前我有個心願。」

   

  「嗯?」忽起警覺之心。她臉上漸起的光采好眼熟,眼熟到每當她入廚時,便會看到這種異樣的狂熱。

   

  他暗地一驚,正要脫口轉移話題,她先搶白一步,面露期盼的說道:

   

  「在我成親之時,能夠親自下廚為大伙做素席嗎?」

   

  她是說……在成親當日,新娘子與廚娘是同一個?

   

  聶問涯又成化石。

  尾聲

  之後數十年閒,廚界風雲多變,偶有聽聞食記出現,卻在不久之後消聲匿跡。至於究竟有沒有人得幸翻之,則始終不曾聽聞過。

   

  苗姓廚娘與其師兄在北京出現僅有三年,隨即亦隱跡,從此以後名廚交替,不再有苗姓傳人。

   

  而後,大清年間有一美食家袁枚狂熱研究飲食,著作「隨園食單」流傳後世,為清朝飲食專著之最。

   

  食單共分十四部分,其中「雜素菜單」一部傳說紛紜。有人說這一部分是袁枚參考舊書肆裡某本積塵已久、無人發現的「苗彭素食傳」,更有人說「雜素菜單」取自明中期一名嫁入聶姓人家的少婦所著,至於何姓,則難作考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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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聶家兄弟在閒聊——

   

  「七弟,如今你有妻專廚,是不是能體會當日三哥所說的話?」

   

  「你說過什麼?」

   

  「女子有才是好,不過在她的心裡,你的份量就只能佔上一半。」另一半則陷進她的狂熱之中。

   

  「怎會?」聶問涯搖頭失笑。「余恩自有分寸,入了廚房絕不過午,相公與廚技之間分得清清楚楚,我不曾受過冷落。」

   

  「相公?」余恩在門口羞赧一笑,向聶家其他兄弟頷首。

   

  聶問涯微笑走出,在目睹她捧著托盤後,笑意頓僵。

   

  「要不要試試看?」余恩笑道:「這是我嘗試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是的,他的奇怪娘子確實不會因廚技而冷落他,只是有個怪癖而已——喜歡將與他在一塊時不同的感覺化為飲食。

   

  不是不好……只是……

   

  「弟妹作菜?怎麼沒有我們的分呢?」兄弟出來圍觀。「我們也能吃嗎?」

   

  「不能!」聶問涯怒道。怎能讓他們分享那種感覺!余恩的廚技以心來做,尤其是依對他的感覺來做,上回以一盤珠圓豆腐來……來形容她對他身體的看法,要他試試,卻不巧被沕陽給吃了一口。理解了豆腐因何而作時,當場掩嘴硬吞下去,那眼裡的笑意是在嘲笑他,還不時掃他一身武人結實的身體。

   

  珠圓豆腐是好吃,但給他吃只覺有一陣子與她纏綿,腦海只想到她對他身體的看法如同他吃的那一塊珠圓豆腐——

   

  「奇怪,最近七哥老僵在那裡,動也不動的。」像萬年不動的化石。

   

  「算了,別理他了。弟妹,進來聊聊吧。你這就給他吃吧,我們也不會強搶。不過呢,改天得作素餚給咱們啊。」

   

  「好。」沖聶問涯一笑,跟著走進廳內。

   

  飲食之道,以各種不同面貌持續在不同的環境中。聶問涯遲疑了下,將她新作的菜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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