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聶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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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哧地笑了出來。

  他癡癡看著她,看個過癮,就不會三更半夜滿腦子都是她。

  「挺之,我不在意你扮男還是扮女,但此時此刻,你放下頭髮讓我瞧一眼,好不好?」

  明眸瞅著他半晌,才扯下束環,一頭又滑又細的青絲披散在絲被之上。

  聶拾兒輕輕撩起她的髮絲,唇畔含笑,然後吻著她的頭髮,由發尾到臉頰,最後封住她的檀口。

  他的吻又細又密,溫柔似水,不同於方纔的霸道胡鬧。

  這也是他其中的一面嗎?

  「挺之,你的手在哪兒?」他沙啞地問,不住地吻著她的唇。

  她雙手攤著,不知該放在何處。

  「你該主動點,環住我的腰才對。」

  是這樣嗎?

  不等她回應,他自動自發地拉過她的手,環住他的腰。他竊笑,然後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挺之,不如你吃點虧,現下我們叫來你三哥,讓他看看是你霸王硬上弓,於是我不得不入贅西門家,我真的不介意啊!」

  「……」她無言以對,最後只得道:「你什麼時候要走啊?」

  「哇,你要趕我?我冒著被打斷腿的危險,私會情人,竟然遭你驅趕?不成!我再吻一下、再吻一下。」非吻得她體溫上升,意亂情迷不可……

  唇舌交纏,他一定要吻夠本。再一下、再一下……意亂情迷的好像是他了……

  ※ ※ ※

  「西門……挺之?」溫和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回過身,瞧見一名白袍青年,這青年正是當日她在聶本信局裡看過的聶四。

  「聶四公子。」她微微頷首,笑著,將馬交給另一名信役。

  「這幾日你要出門送信?」

  「是啊。」她注意到對方暗自打量著出自己,低頭一看,一身暗紅的男裝。

  「拾兒要我告訴你,他約你幽會,就在前頭寺廟裡。」

  「寺廟?」拾兒看起來不像是會拜佛的人啊。

  聶四微笑:「他說,西門義是那種絕不會踏進廟裡的人。要幽會,這種地點最一好。」

  幽會?他說得多曖昧。西門庭只得笑道:

  「多謝四公子。」

  「不必謝,反正你一離開東西信局,我那裡也有點生意賺。」聶四打趣道。

  這人,雖不如拾兒有趣,但令人如沐春風。

  「對了——」聶四叫住她,彷彿在談不經意的事。「昨兒個他回家,很仔細地盤問聶家兄弟們的生辰八字。他說他要送一份大禮,挺之姑娘可有聽說?」

  她搖頭笑道:「我這倒沒聽說過。」

  「是嗎……」聶四沉吟:「他這人說胡鬧很胡鬧,說城府深沉也很深沉,要論掩飾功夫,他一流,沒人能完全看穿他在想什麼。」靜默了一會兒,又道:「從頭到尾,他暗自記下的,只有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那一定是他對這兄弟特別討厭,強迫自己硬記下來的。」她也打趣道。

  聶四注視她一會兒,笑道:「你說得有理。他的確對我家小弟沒什麼好話。」

  告別了聶四,她吩咐民信局裡的信役幾句,便往寺廟走去。

  好奇心會害死一個人,她對聶家有什麼秘密,倒不是很有興趣。尤其拾兒一向喜歡把小事鬧大,他會選擇隱瞞,通常表示這個秘密過大,再玩下去會死人。

  才跨進寺廟,忽然有人把她拉進懷裡,熟悉的氣息讓她深深覺得,這人簡直是無賴到了極點,連光天化日之下都——她輕輕噫了一聲,用力推開聶拾兒,瞧見寺廟裡正在上香的百姓都像是廟中的神像,完全僵住不動。

  「嘿!」聶拾兒露出白牙兒,一手拉著她,對著廟內大喊:「各位街坊鄰居,我跟挺之的情況想必大夥都很清楚,我跟她,就像是一對快被拆散的鴛鴦,惡人是誰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不過我還是強調一下,就是那個沒心沒肝沒肺的西門義,請大夥見了他千萬不要怨恨,只要為拾兒我說說好話,我聶拾兒就感激不盡!」他拉著她,一鼓作氣跑進廟裡,從僵硬不動的廟祝手裡自動自發拿過三炷香,分給她,再拉著她一塊跪下,對著神像喊道:「我聶拾兒,與她西門庭,同在南京城出生,兩人有情有愛,情愛無價,偏被聶家跟西門家之間的仇恨給阻擾,再這樣下去,只怕我跟挺之永遠也沒有結合的一天。神佛老爺爺啊,您一定要放亮照子,幫助咱們這對苦命夫妻啊!」他很哀怨地說。

  「結……結合?」在旁的廟祝很難以啟口,可是好奇心實在忍不住,達小聲地問:「聶公子……請問,你是實還是虛?」

  聶拾兒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道:

  「如果你願意當說客,那我跟挺之的洞房花燭夜,歡迎你來參觀。」

  廟祝禁口了。兩個大男人要成親,他去當說客,被人指點的會是他。

  西門庭微微一笑:「你一點也不介意嗎?」

  「介意什麼?」聶拾兒揚眉,明白她所言為何。「我可不想強迫你換上女裝,你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就算當了我老婆,我一樣答案。旁人怎麼看都與我無關。對了,廟祝,你說今兒個誰比較俊俏?」聶拾兒可是精心裝扮後才來赴約的。

  西門庭聞言,看了他一眼。果然人如其名,他愛美的執念比起一般男子還要嚴重,連她都要比。

  「挺之,有沒有心動的感覺啊?」

  她笑:「心動……」見他驚喜,她又道:「我還在想呢。」

  他立刻垮下臉,哼聲:「你早心動了,只是瞞著我而已。」

  「是這樣嗎?」她很有趣地問。

  他很理直氣壯:「當然!你雖然很隨和,可是絕不隨便,要不你早就被人吃了。你肯讓我碰、讓我親、讓我抱,讓我獨享你的親親青絲,就是你不小心心動,可又小器到不願意告訴我,要吃定我對你的情意。」

  廟裡,抽氣聲此起彼落。

  西門庭真服了他的無賴勁。他非得把他倆的事鬧得天翻地覆,逼三哥到無法抵抗的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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