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武笑得眼兒彎彎的。「我好啦,想我嗎?」賴到金主了,好幸福唷,童早她一天上山,也不知道人會不會來吃飯,賴住田曉郁就等於挖到金礦了。
「誰……誰想你啊?」看樣子是無恙了。「你笑得那麼邪幹嘛啊?」一路走進餐廳,依舊人潮擁擠。
癡武緊緊跟著她。
「你這麼瘦,食量一定不大吧?」好垂涎她的食票。
田曉郁看了她一眼。「你想都別想。」
「過份,我的心思這麼容易看出來嗎?」癡武垮著臉,看著老師傅遞給田曉郁老師的份量。
「沒關係,我等童跟我換。」癡武喃喃咕咕的,把食票遞給老師傅。
老師傅瞄了一眼她的名牌,忽然從小小的窗口探出一張老臉來,差點把癡武給嚇壞了。
「你就是尤癡武?」
「是……是啊。」
老師傅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又加了幾樣萊上去。「你頭痛好點了沒?」
「啊?好……好多了!這……這是我的啊?」好像有點怪怪的。身邊的人聽見她是尤癡武,都抬起了頭。
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明星而不自知?
「其實,童老師話不多,但人還不錯。」老師傅拋下這句話,就擺了擺手讓她離開,接過下一個人的食票。
癡武起疑了下。老師傅好像知道她跟童是一對的……不會吧?童何時成了大嘴巴四處宣傳?
張望了一下,工友伯伯似乎沒來吃飯,跟學員擠好累。那……「曉郁!」笑嘻嘻的向雅座飄去。
「你作夢。」一個老師一個位,沒理由讓出自己的位子。同桌的老師們驚詫的抬頭看了田曉郁一眼,她立刻臉紅,吶吶地說:「對不起……」尤癡武總會引出她最壞的一面,差點就在諸位老師跟前露了原形。
「小氣!」尤癡武目標立刻轉移到其他桌的老師。童呢?
「他到教務處去了。」田曉郁提醒她。沒告訴她,有部連續劇開拍挑中了風雲的原野美景及僱請武術學員當臨時演員。童晃雲跟唐澤元是風雲的兩大武術名師,非他們不可,也可以借此打響學校名聲。
「哦——」癡武嘴角下滑,東張西望了下,服角瞥到擁擠的大廳角落尚有一個位子。眼睛發亮,跑過去——
椅凳被勾過去,又是當日那個跟她搶位子的紅衣服學員。這麼倒媚呀!學員擺明了看不起她,這所專校的學員重武不重心,難保教出去的學員不會步上搶劫超商那幾個少年的後路。
癡武撇撇唇,前腳踢了出去,擊中他勾住椅腳腿,他哀嚎了一聲,凳子落地,癡武只手上前要拿,他想搶,她順勢搭上他的手,借臂骨巧妙旋轉,貼住他的手如同纏劍一般,是仿自當日童玩唐澤元的那一招。以前學過,但練武術得日積月累,久了沒練很快就生疏,她是裝裝樣子,功力自然沒童那麼高深,皮膚還有吸附的內氣,所幸那男學員嚇了跳,迅速縮臂,凳子落地,癡武連忙抬過來坐下。
「開飯了。」她雙手合十,笑瞇瞇的。享受特權滋味固然是好,但靠自己贏來也不錯。
「你好強唷……」身邊黃色運動服的女學員悄悄地說,充滿崇敬的。「那個位子從沒人敢坐的。」
「為什麼?」癡武含糊不清地問。老師傅的心地真好,給她加了這麼多菜,唔,好感動,來到風雲這麼多天,首次感受到老師傅的人情味。
「他是唐老師的學生,你不知道嗎?唐老師的學生都跟唐老師一樣,狂傲自負,老愛欺負我們。」
「咦!」校園暴力嗎?以前在學校時誰敢打她?光把尤家武術館抬出去,就先嚇退了對方百尺。癡武看看她的黃色運動服。「你……你是童老師的學生吧?」不信童教出來的小子弟們打不過那傢伙。
「是啊,可是童老師說練武術不能打架的。外表的強不是肉體的強,」而是精神的修養。練武的目的除了強身,還追求待人接物之道,處世之道……」女學員好奇地看著她。「方纔你的打法跟童老師好像喔。」
癡武搔搔頭髮:「還好啦,只是胡亂打架而已。」死了,被童知道肯定殺無赦。
他完全承襲了老頭優良武術觀念,人又固執,要知道她為了搶一席之地跟年輕的學員打起來,她肯定會死得很慘。
她只是氣不過啊。搶不搶得到位子倒在其次,大不了躲在角落裡吃飯,只是看不慣這樣年輕的學員如此傲慢跋扈,總會不經意的將他跟那幾個少年重疊了。將來這社會會淪落成怎番德性?如果在風雲,只懂得學武傷人,不如不學。
「你是童老師的女朋友吧?」
「赫!」癡武嚇得差點魂飛,瞪著女學員。「你從哪挖來的八卦?」忽然發覺身邊坐的都是黃運動服的學員,有男有女,一律豎耳細聽。
「我也是聽來的……不是嗎?」有幾回看過童老師對這個工友不錯,簡直與他平日的行徑不合。
癡武有點尷尬的,有點想鑽地洞。紅紅的蕃茄臉開始冒出來——
「可惡,要讓我抓到是誰散播這種話,我會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
「那……就是謠言嘍?我們從沒看過童老師會主動跟哪個女老師談十分鐘以上的話,」女學員受到身邊同伴們的慫恿,進一步的求證:「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叫你師母呢。」
師母?足夠教她全身彆扭起來。見到他們張口欲喊,連忙擺手。「不要叫,不要叫!我……我……走先,再見!」不得不倉惶而逃,圓圓的臉充滿熱氣。
昨日之事不可留,從此以後平凡的日子肯定在風雲結束了,嗚,好慘!她要起來哀悼一下。
「童——」出了餐廳,本想回宿舍,但在轉角看見童下了吉普車。她雙手斂後,蹦蹦跳跳的跑過去。
「癡武?你什麼時候上山的?」童晃雲吃驚了下,但很快恢復他一向的沉穩。風顯得有點狂,把癡武的短髮吹得一頭亂,她穿了單薄的襯衫,很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