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惑那西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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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他的眼閃爍,慘聲道:「你怎能這樣說?我……我渴求陪伴嘛!你不知道……我一個人獨居在島上有多寂寞嗎?第一次嘗到愛的滋味,難道我就不能多貪戀一下嗎?」他吸吸鼻子,唱作俱佳地。

  他還想作戲嗎?可惡!這全是小爹害的!此刻的小爹想必是陪著老媽跟她肚裡的寶寶,幻想起三人組的天倫之樂吧!沒理由他在台灣吃飽撐著,而她卻為了個鬼面具在這裡受苦受難著!

  她要走了!

  對,管它面不面具的,逃命要緊!就算這個鬼面具價值連城,也不值得賠上她一條命!別了,姓黑的!她不時興報復這套玩意見,等她離了島,會好心替他向佛祖祈禱的。

  「你,不像嘛壞了。」

  「不,我真的嚇壞了!」樊落流暢地接道,下意識摸了摸臉頰上的紗布。這是來到島上的教訓,她一輩子都不曾忘的。

  從明天開始,他就會成為歷史人物,永遠也干擾不到她的生活!弱點?哼哼,他唯一的弱點是他自己,這個自戀而又變態的傢伙!她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要找上她!她只是個平凡的東方小女人,從頭至尾實在看不出有何吸引人之處。他為何總要整她?

  「如果這就叫嚇壞了,我還真不知什麼叫屁滾尿流!」黑宿原托著腮。「你不必緊張,我送你一把槍防身,如果你不幸連把槍都用不好,我可以免費送你一副上好的棺木,如何?」

  她的唇撇了撇,想要衝上前狠狠地啃他血肉,而後忽然再度撒嬌她跳進他的懷裡。

  「你必定有所防備,是不?那西色斯幾乎算是台灣的一半了,而你又身為名門企業之後,你的保鑣在哪兒?在哪兒?」至少要在離島前保住性命。

  「沒有保鑣。」他徐緩地笑著,笑如璀璨日陽,因為他看見了一張足以塞下雞蛋的嘴。「瞧你,像是跌入十八層地獄似的,這沒什麼好驚詫的!昨天晚上,你看見了任何像保鑣的傢伙衝上樓救人嗎?」

  「……沒有……」的確是沒有,但……「怎麼可能沒有?」

  「為什麼不可能?」他的指間在摩擦,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笑容依舊,但化為黑影般的笑意。「我喜歡掌控自己的一切,我的命屬於我的。就算有任何人想奪走我的命,那也得先經過我。」

  啊,這個瘋子!為了主控一切,連命也可以輕賤。不行,她不寄望他了「忍冬呢?不是你的堂弟兼秘書嗎?他一定挺關心你的安危的。」說不定暗地裡藏了幾個保鑣呢!她必須私下跟黑忍冬談一談,同他瓜分幾個保鑣保護她,黑宿原想死得要命,就讓他去死好了,她還想活呢!

  「他是關心我啊,但不曾違悖我的命令。」深沉的眼注視她的,陰惻惻地開口:「你以為昨晚為何在槍聲平息之後,忍冬才上樓?他擔心我,但絕不曾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求生本能。每個人類都是一個個體,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為旁的個體付出。有誰會、有誰能、有誰肯浪費一條生命去救另一個?在這種情況之下,仗賴自己是唯一可行的。」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很容易教人信服。

  「但,昨晚我救了你。」樊落仗著這個事實,睖瞪著他。

  「那是因為你傻。」壞壞的笑容綻在嘴角。「而我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啊?」

  「向來我是有恩報恩的,但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是不可能的,我還不至於那麼傻呢!」他頓了頓,看見她又從他身上跳了起來。

  哼!她的確是滿傻氣地,莫名其妙去救一個變態者是她的錯誤。既然尋求不到保護沒關係,她全副武裝上陣;從小,她就不知死心為何物,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看見他的下場!

  「你要去哪兒?」他淘氣地問。

  她瞪了一眼,隨即跑開他的身邊。

  剛剛設定的「逃亡A計畫」正式開鑼!她不跑路,難道還陪著他赴陰曹?

  她要逃命去也。

  ※ ※ ※

  「我說錯了什麼嗎?逃命逃得那麼快,真是。」黑宿原彈了彈手指,微笑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身影。

  「呵呵,錯是沒有,只是稍為駭人了點。」

  黑宿原瞇起眼,輪椅轉了個圈。

  「安神父?」沒發覺安皮斯的到來,是他的警覺性降低了,亦是安皮斯如貓的功夫越發地深了?

  「呵呵,原本以為你在島上無聊生厭,才會找了一群人來給你當樂子,沒想到你倒在這裡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來。」

  「神父不該說這種話。」黑宿原神色自若:「神父來得正好,我有事請教於你。」

  「哦?你要告解?」安皮斯的褐色眼,閃閃發亮。「這是應該。忍冬告訴我,昨晚你動手殺了五個人,應該告解的。」

  「神父認為我該告解?就因為我自衛?如果我在這裡一槍斃了你,你能毫不反擊?」黑宿原隨意揮了揮手,表示結束這個話題。「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神父,我們之間另有話題。」

  「哦?」安皮斯的眼,眨了眨。「那就是先前那位女士的問題嘍?坦白說,我雖然不是愛情顧問,但我是神父嘛!理應為上帝的子民解決煩惱,來吧,告訴我,你的戀愛史,我保證不會傳給第三者知道。」

  黑宿原無言地注視著年輕過頭的神父。「你確定你是貨真價實的神父?」

  「上帝可以為我作證。來吧,孩子,從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那位女士跟你很相像呢……」

  「相像?」黑宿原的眼瞇了起來。安皮斯的眼是瞎了嗎?連一個男人拫一個女人都分不出來嗎?

  安皮斯微笑,手握胸前的銀色十字架,活像宣揚聖經的慈悲神父。「不是外貌的相像,而是感覺。你們倆都擁有堅忍的精神、孤寂的心;在某種程度土來說,你們是同一個國度的。艾蜜常說,你有時殘忍,但你卻視為理所當然,你的心、你的身體,只為你自己而活,你是一個即使沒有人關心你,你也能隨心所欲活下去的人;你是一個那西色斯,只愛水中倒影,如果有一天水中倒影實體化了呢?呵呵,那西色斯會愛上水中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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