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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滄元差不多高,晚點我差人送他衣服來,你暫時先穿著。」
莫不飛搔搔耳,難以克制自己心中的急迫,露出好奇的表情問道:
「你跟他的默契挺好的?」才會在剛才那一眼的交流中,得知彼此的想法。就算這種問題出乎她意外,她也照實答道:
「我跟滄元相處多年,會有默契是理所當然的啊,何況他是我義兄,我不多加揣測他的想法,怎麼相處呢?」
「如果義兄弟都像你們一眼就能得知彼此的想法,那天下間所有的親手足都要自慚了。」他咕噥道,心口隱隱作怪。
怪在哪裡?其實,他不太敢深究,只是經過昨晚那種很可怕的經驗後,看著鳳鳴祥時,總會渾身不對勁。
他的眼角偷偷瞟向鳳鳴祥,鳳鳴祥也正對視著他,無辜地眨眨眼。
「莫兄弟,我跟滄元商量過了,反正你現在身上也沒有盤纏,就先暫住在莊裡,至於你說的趙叔……嗯,若要我跟你回北方去解釋我是男兒身,那是不太可能的,我的身子不適長途奔波。那,不如你告訴我,你乾爹家的仇人如今現在何方?我可以想辦法找個好法子讓那人俯首稱罪,送進牢裡。」
莫不飛皺眉,垂首想了半天,才說:
「我沒問過。」見鳳鳴祥微訝,他歎了口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乾爹一家其實也並非良善之輩,只是趙叔愚忠,非要尋仇到底。」
他來南方尋鳳鳴祥,雖說是無法違背老人家所致,但部分原因也是他待在北方,趙叔必定會日復一日地糾纏於他,他寧可走一趟天水莊,瞧瞧鳳鳴祥生得什麼模樣……然後就順緣而下。
是啊,順緣而下,但從來沒有想過鳳鳴祥會是男兒身,更沒有想過會在他還有任何心裡準備的時候,突然被一個男人奪去了初吻。是救人沒錯,但,他真的真的很死心眼哪!
「原來如此啊。」鳳鳴祥沒有深問他乾爹一家到底非良善到什麼地步,沉吟了下,道:「莫兄弟,你先住下吧,至少,讓咱們謝足了你,你再離開,也許那時你已有了心上人或者妻子也不一定,你趙叔就不再會逼你了。」她暗示著。
「妻子……」他垂頭喪氣地。「很難了……」
她輕笑一聲。「說什麼傻話,你一臉桃花,隨便在大街上招招手,都會有人跳進你的桃花叢裡呢。你快坐下喝補湯,小鵬他娘!沈繡娘,我同你提過嗎?她算是我義姐,雖是守寡婦人,但才二十六歲,不算老,很持家務喲。」她別有用意地說道。
「宜男宜女嗎?」他突然問。
「啊?」她恍悟,笑道:「那是自然。繡娘她還年輕,只要再有婚配,將來生男生女都有可能……」
「不不,我是說,你說我一臉桃花極重,會有男的跳進我的桃花裡嗎?」他很認真地詢問,等了半天沒聽見鳳鳴祥的答話,他抬起頭,瞧見鳳鳴祥一臉狐疑地望著自己,他臉一紅,連忙揮手說道:「玩笑話,玩笑話,別當真,我只是隨口問問,問問而已啦!」
「喔。」她溫和地笑應著。就算心裡覺得奇怪,也沒有再詢問下去,怕觸及了他的隱私。
龍不祥,鳳鳴祥,龍與鳳對稱,不祥對鳴祥,是什麼原因讓鳳鳴祥改名換姓,莫不飛不曾問過,因為心裡也有底了。
不祥雖非父母所取,但因他的內功遭人覬覦搶奪,所以便成了不祥之人。趙叔是提這是江湖上三年多來私傳的「秘密」,知道的人雖有限,但秘密一旦告知了第二人,遍佈江湖只是時間問題。但,令他懷疑的是,聽起來擅闖天水莊的賊人不少,只要見過鳳鳴祥的人都該知道鳳鳴祥是男兒身,男人之身如何交合?難道不曾有人傳出鳳鳴祥是男人嗎?是男人又怎能練傳說中的絕世內功?
鳳鳴祥的體內的確蘊藏著龐大氣亂難控的內力,且他無法將內功發揮得當……「是哪個人傳他內功?」莫不飛微微瞇眼,又氣又惱地嘟嚷著:
「竟然不顧他是否適合練這種可怕的內功,也不事先調養身子,難道不怕他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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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他雖被奉為上賓,但見著鳳鳴祥的機會並不多,反而是沈小鵬的娘親來得較為勤快,每天必定送補品來,還張著水汪汪的大眼上過著他喝下去。
「再喝下去,我遲早會內出血。」他身強體壯的,沒病沒痛,天天喝補湯,是找死。
說人見人到,莫不飛聽見細微的哭聲,心中一驚,左右張望,瞧見一株老樹,他躍上樹。藏在樹身之後,小心翼翼地瞧見沈繡娘由遠而近地跑過眼前,泣奔而去。
「我最怕女人是淚罈子了。」他喃喃道。
這幾天他總算見到什麼叫作淚美人了。每回一提到他救了小鵬的命,她就邊說邊感激地哭起來,一哭,沒有一個時辰是不會結束的;更不幸的是,每回她端補品來,就會提上這麼一回。見她跑遠了,他才跳下樹,拍拍衣袖,舉目四望。
天水莊佔地極大,他一路閒逛,早就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反正……我只是走走,散散步而已。」他說服自己。
瞧見左側有一座樓園,朱漆的大門有些年久失修,拉門的銅環緊緊被鐵鏈纏住,擺明了不能隨意進入。
「非經許可,不准入內,換個解釋,便是內有秘密。」他咕噥道。他的好奇心一向不重,至少秘密若是余滄元或者沈繡娘的,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但若是鳳鳴祥的——
他不自覺地舉步欲往左側而行,忽地,一道童稚的男聲喊道:
「恩公,請留步。」
莫不飛瞧見一個白淨的小男孩,約莫十歲左右,正往自己跑來。男孩的懷裡還抱著幾本厚重的藍皮書,卻不見氣喘。